屋中眾人許是也習慣了，聞言也未說什麼。

張老夫人倒是握著她的手背說了一句：&ldo;你外祖父就是這個性子，即便是過年也鮮少出來一趟…他不來也好，省得板著一張臉你們也用不痛快。&rdo;

她這話雖說是玩笑，卻也是事實…

程離只要想起每回見到祖父，他板著一張臉訓他的模樣就忍不住頭大…因此知曉祖父不來用飯，他反倒是最開心的，忙笑著說道：&ldo;祖母可別再說了，孫兒飢腸轆轆都快餓昏了。&rdo;

張老夫人見此自是笑罵他一聲：&ldo;潑猴‐‐&rdo;

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她一面是讓孟氏出去傳膳，一面是由王昉兩姐妹扶著她走到了外廳…因著程家的主子並不算多，便也沒有男女分席皆圍著坐在一道用起了晚膳。

…

晚膳後。

王昉與王蕙陪著張老夫人又說了會子話才歸。

程家是順天府中鮮少以水化景的，與北地雄偉、端肅的風格不同，反倒有幾個江南水意。

尤其是在晚上…

燈花搖曳之下，那池塘、琥珀，清荷搖曳，星月鋪於其上，當真是美不勝收。

夜色四下，王昉、王蕙行走在這沿河小道之上。

王蕙手中握著紈扇，她眼看著這夜色之下難得的靜謐感，一雙清和的眉眼微微泛起幾許笑…兩人的奴僕離得皆有些遠，王蕙想起先前在昌松堂的那樁事，便側頭看向王昉，柔聲問道：&ldo;阿姐與陸二公子很熟嗎?&rdo;

王昉聞言卻是一怔…

她知曉阿蕙的玲瓏心思，既然她有此一問，那麼先前屋中之事她定是瞧見了。

夜色靜謐下…

王昉眼看著池中清荷，手中握著的玉骨扇跟著一頓，好一會才重新輕打了起來，低聲開了口：&ldo;我與他的確見過幾面，若說熟‐‐&rdo;

她些微折起了一雙柳葉眉。

這個&ldo;熟&rdo;字其實並不好定論，尤其是男女之間…因此她便又停了一會，才開口說道：&ldo;當日李家馬場，他曾救過我。&rdo;

這一樁事王昉從未與誰訴說過…

可在王蕙的面前，在這個素來疼愛的妹妹面前，她卻不想掩藏什麼。

晚風拂人面…

琥珀素來聰慧見她們駐足了步子，知曉她們有話要說便也未再上前。

王昉手中握著的玉骨扇輕輕晃打起來，扇墜上還墜著幾顆琉璃珠子，隨著晃動便輕輕敲擊在一道，傳出幾許悅耳脆聲。她說得很慢，聲音也很輕，絮絮說完了李家馬場的那回事…而後她仰頭看著那星月西斜，也不知在想什麼，一雙柳葉眉依舊折得厲害：&ldo;阿蕙，我實在不懂。&rdo;

不懂陸意之這樣的人，究竟為什麼會這般不顧一切得救她?

王蕙一直安安靜靜得傾聽著…

她的心中不是沒有疑惑的，阿姐所說的這位陸二公子與她往日聽到得風流紈絝子著實不同。只是她終究也未說些什麼，依舊眉眼柔和、側耳傾聽，直到王昉說完她才輕聲說道：&ldo;阿姐素來聰慧，其實您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rdo;

風拂過，吹皺一池漣漪…

王昉側眼看向王蕙。

夜色之下，掛在池塘邊上的一排大紅燈籠輕輕搖曳，她看著王蕙清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