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千秋齋?

這個時候，王昉究竟想做什麼?

☆、第一百零十一章

千秋齋。

此時已是戌時三刻的時候, 往日這個時候傅老夫人大多已做好了晚課…

因著今兒午間她睡得久了些，晚膳便也用得遲了些, 這會她還待在後罩房裡做著晚課。

半夏先前正在裡頭備傅老夫人晚間睡前要用的東西，聽說王昉過來著實是怔楞了一會，平日鮮少這個時候還能見到四姑娘過來，估摸著應是有事。她想到這便也不敢耽擱, 把先前尚未弄完的東西交待了一番，自個兒便出門去迎王昉。

半夏打了簾子瞧見王昉這一陣仗，先是被唬了一跳, 跟著便又迎了人幾步與她打了見禮, 口中是言一句：&ldo;請四姑娘安。&rdo;

她這話說完便又跟著一句：&ldo;老夫人這會還在做晚課。&rdo;

王昉聞言面上也未有什麼變化，只是袖下那一雙纖纖素手卻還是緊緊握著一隻紫檀木做的盒子, 因為太過用力，那十根青蔥般的手指在這琉璃燈火的照映下越發顯得有幾分發白：&ldo;無事, 我等祖母便是。&rdo;

王昉這話剛落, 簾外便有丫頭輕聲稟道：&ldo;馮大夫來了。&rdo;

馮大夫?

半夏輕皺一雙柳葉眉, 這幾日老夫人過得甚是舒適，就連身子骨比起往昔也好了不少。何況她今兒個可沒遣人去請馮大夫，莫不是四姑娘…?

她想到這便抬了臉看向王昉。

王昉循見半夏的目光是淡淡點了點頭, 口中言道：&ldo;是我請來的。&rdo;

她說完這話便讓人請馮大夫在外間稍候, 跟著是讓琥珀扶了孟婆子待在此處, 才開口說道：&ldo;走吧。&rdo;

半夏聞言忙伸手扶過王昉的胳膊往裡走去, 她微微垂著眉目心下思緒萬分…今兒夜裡的四姑娘不拘是行事、還是說話, 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還有外頭那個瞎眼太太, 她是見過的，珊瑚的母親，上回老夫人還特地在別莊見了她一回。

只是‐‐

她總覺得今兒瞧見得這位老婦人比起上回見時，有些不太一樣。

還有馮大夫，無故這個時候請他過來，還讓他侯在外間，四姑娘究竟是要做什麼呢?即便聰慧如半夏，這會也有些猜不透王昉的想法與做法。

…

王昉坐在裡間，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傅老夫人便也做好了晚課，她的面上帶著幾分往日少見的閒適笑意。

這段日子她是當真兩耳不聞窗外事，每日不是參佛念經便是由幾個小輩陪著，日子過得閒適而快活，自然那股子鬱鬱的心思也消散了不少。

這會她瞧見王昉先是怔了一下…

而後面上便又化開一道溫和的笑意，傅老夫人一面朝王昉伸出手，一面是笑說道：&ldo;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rdo;待這話說完，她看著王昉身上的衣裳卻是輕輕皺了一雙眉，而後才又跟著一句：&ldo;夜裡風大也不知多披一件衣裳。&rdo;

王昉任由傅老夫人握著她的手。

聞言，她的口中是言一句：&ldo;陶陶不冷…&rdo;

她這話說完便抬臉看著傅老夫人面上的笑意，祖母已經許久未曾這般開心了…王昉想到這忍不住便又握了握手中的盒子，只是這樣的開心在今夜之後也許再也看不見了。外頭的風打過樹枝傳出幾許聲響，而她的心下也化開一聲濃重而壓抑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