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然後從櫥櫃裡拿出藥膏,掌心裡的藥膏味道有些刺鼻,很涼。
在這個寒冷的秋末,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更冷的動靜。
把藥膏在掌心磨了一下才抬手輕輕地在他肩膀上,她坐在他身邊:要是痛就說。
他沒說話,只是側躺在那裡不動。
她就輕輕的給他揉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等她發現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下來。
她想擦眼淚,但是手還不等抬起,一滴淚已經掉在了他的後背上。
她慌忙的想去替他擦乾淨卻是一下子碰到他的痛處。
他微微一動,溫柔緊張的說:抱歉。
眼眶已經紅,嗓子也沙啞,可是她卻只是隱忍著心裡的那份疼痛。
彷彿,這些傷,傷的是他的身,卻疼在她的心裡。
“不是很疼,不要擔心。”他還是開了口。
是因為那滴淚流在了她的心裡。
他大可以嚇唬嚇唬她,知道她會在意,他大可以喊疼,大可以裝死,但是,他卻突然什麼都做不了,只想安慰她。
那天韓西幫他擦藥的時候他還覺得涼的渾身發麻,而今晚,他卻覺得全身都在發熱。
她的掌心很柔軟,像是絨絨輕輕地安撫。
她不說話,只聽著他的聲音,然後咬住了自己的唇。
他肯定在撒謊,身上那麼多淤青,怎麼會不疼?
可是……
“是車禍還是打架?”
“車禍!”他說。
“車禍怎麼弄成這樣?”她好奇的問了句,嗓音依然低啞。
“我也不知道。”他不想再說別的。
溫柔心裡卻難過,總是覺得不太靠譜,他的話。
“滕雲。”她突然輕聲叫著他,這個她叫過很多遍的名字,彷彿所有的感情都附註在這個名字裡。
“嗯?”
“以後小心點。”
那低啞的嗓音裡,滿滿的心疼跟擔憂。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側躺著。
後來她給他纏繃帶,他微微蹙著眉,她的心裡就不太安穩:要不找大夫來?
“不用。”
“開了門我也不走。”她只好對他柔聲講。
他抿著唇,差點笑出來,眉心處不再那麼緊擰著。
整個臥室裡都充斥著她柔軟的聲音,彷彿一個毫無脾氣的好老婆。
“好不好啊?打電話給大夫吧?”她實在是擔心自己的手藝。
“按照我說的做,不用那麼麻煩。”
溫柔把繃帶都給他纏好,然後又給他穿上睡衣。
“你今晚給我穿,明晚呢?”
“你說呢?”她低聲反問。
他不說話了,眉眼間豁然了很多。
房間裡很安靜,他躺下的時候她給他拿枕頭,就好像回到某年某日,他們一起睡覺的時候。
那時候,她也會擺放擺放枕頭。
那時候,他也常常安排她想穿的衣服。
那時候,他的付出其實比她多,但是他記著的卻是她為他付出的。
比如倒杯水,比如墊一下枕頭,再比如有時候幫他挑西裝打領帶。
又或者……
他們在一起工作的日日夜夜,年年歲歲。
那麼多年那麼多年。
他們可以沒有身體的糾纏,溫柔從來不會說辭職,他也從來不會想要換秘書。
直到她要結婚。
人生的選擇,到底有多少次?
而他們這一次選擇離婚後,又將面臨怎樣的未來?
若是她真嫁給允健……
若是他真的娶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