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輕的吻,感覺卻很不一樣。白葉總是在配合他的步調,龍昀有時候會懷疑他是不是天性溫順。但他此時此刻覺得,對於再溫順的人來說,吻也是不會輕易施與的。
白葉離開了他的嘴唇,抵著他的鼻尖,摸了摸他的臉:“親你一下做補償。”
龍昀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對不准他吹簫的補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白葉繼續輕而堅決地說:“以後也不要輕易給別人吹簫。”
龍昀馴順地將臉埋在他肩頭:“從來不。因為你才想的。”
“我也不敢。萬一你中途魔化,咬我一口,那我以後都是太監了。”
龍昀鬆開了手,跪坐在地,在沙發上撐著自己的腮幫子,眯著眼睛問他:“什麼叫我萬一中途魔化呢?”
白葉一驚,萎了。
他在龍昀的飲食中新增了菸草和啤酒,會誘發他魔化,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龍昀是不知道的。他怎麼突然就說漏嘴了呢?
“就是……關野先生說,你吸了我的血,提前回到正常態,不知道後續還會不會魔化,讓你注意一點啊。還讓我們都不要掉以輕心的,你忘記了麼?”
龍昀垂下眼睛,思考了幾秒鐘,重又笑了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
他接著拍拍白葉的腳趾:“所以是怕我魔化一口吞掉你的小老弟麼?”
白葉把腳趾縮了回去,並不回答。
“那……白葉,如果我不會魔化,你願意麼?”
“什麼事。”白葉覺得他應該不止在說吹簫這回事。
龍昀扣住他的手腕,親吻了一下面板最為單薄的部位,簡明扼要道,“所有的事。”
“等你不會魔化了再說。”
“根本不會有那一天。”龍昀沮喪地坐在原地望著天花板,“也許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
說完這句話,他起身想走。
他的手被牽住了。
“願意的。所有的事。”
龍昀輕笑了一聲,轉過身來,“所有?我會和你做/愛。”
白葉並沒有流露出大驚小怪的表情。他並不覺得做/愛是什麼大事,如果這是龍昀喜歡的,那很好。只不過他腦海裡浮現出的是另外一個場景。如果他們可以在一起,他想帶龍昀玩彩色玻璃彈子。也許有點幼稚,不過那對他有特殊的意義。
“而你……我猜你會和我玩彩色玻璃彈子。”龍昀彈了彈他的腦門,彷彿會讀心。
龍昀夢見白葉在每個城市遊蕩,撿那些彈子。找彈子的時候,沒有虐待,沒有工作,沒有明天早餐的困擾,白葉開心得像一個普通的小孩。他蒐集的每一顆都代表著他真正快樂的那少許時光。現在他想分享給自己。
白葉的眼睛亮了:“你知道?”
“你忙著蒐集那些亮閃閃的小玩意兒,哪兒都帶在身邊,因為是唯一的玩具所以特別珍惜,對麼?不過你要分享給我的話,現在就可以。”
白葉搖搖頭:“你病好了,我再和你玩。”
“你說得好像我明天就能好似的。”
白葉不說話。
“立下這樣的誓言,也許你這輩子都不能和我玩了。”
“那我就再也不碰它們。”
“那些彈子對你來說,是很特別的東西。”
“但你是我最喜歡的人。”白葉說,“所以我用最特別的東西來許願,希望能靈一點。”
兩個人對視著,臉上都掛著安靜的微笑。白葉很平靜,龍昀則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他的內心深處在尖叫,他想立刻馬上帶著白葉遠走高飛,什麼都不要管了。他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愛,而且發現那份愛意比他想象得更好。被白葉喜歡上是多麼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