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江說是安排車過來接蘇貝，其實是本人親自跟著司機一起過來的。

難得蘇貝主動說要來見林曦若，他這個當父親的也是一派喜悅。

他整了整衣襟，心情大概跟當初，第一次和林曦若約會的時候差不多，儘管神色平穩，但是內心裡，卻已經是波浪翻湧。

現在的清冷肅正，大概也是從女兒「夭折」後，林曦若犯病開始，才定下來的性格基調。

「見到女兒，你別太過分，不要嚇著她了。」林曦若在電話裡，一聲聲地叮囑。

「不會，我昨晚見到她，也是挺自然和正常的。」

林曦若的笑意傳過來：「也不知道她愛吃什麼，我這邊半點準備都沒有。」

「我馬上發給你。」

「你怎麼知道？」

「我在網上查到的，粉絲都知道。」賀江很自信地說道。

林曦若的精神狀態特別好，只是那晚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哭得太厲害，身體有些虛弱，所以賀江才不準她出來跑，必須留在家裡休息，他不想剛剛認回女兒，妻子又病倒。

林曦若笑道：「我這就讓緒言去買。還有，女兒現在可能還不適應，你不要東問西問，插手她的個人事情……」

「知道。」賀江沉穩應答，「我能夠感覺得到，她和我之間，會很快就親近起來。」

「你哪裡來的自信。」

「她在你肚子裡的十個月，我都一直陪伴著，每晚跟她說話。這份感情，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埋沒。」賀江的聲音裡，感情充沛卻又不失力度。

林曦若一愣，眼淚幾乎差點又被勾了出來，

只是，賀江的自信，在看到蘇貝和陸赫霆依偎在一起等待他的車的時候，有些崩塌。

蘇貝戴著口罩，站在陸赫霆的身側，他的手放在蘇貝的腰間，用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蘇貝抱住。

車子停在他們身邊，司機下車來開啟車門，陸赫霆和蘇貝一起上車。

上車的時候才發現，賀江也過來了。

「賀爺。」陸赫霆率先打了招呼。

「……賀爺。」蘇貝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也只好用了跟陸赫霆一樣的稱呼。

賀江清冷的目光當中，閃過一抹失望，不過也沒說什麼，目光在陸赫霆臉上打量了一番，濃眉就忍不住地皺起。

對這個女婿，不是太滿意。

如果蘇貝在賀家按部就班地長大，賀江可不捨得早早地嫁女兒，非得還要再多留幾年先。

何況，陸家這樣的大家族，也是事情百出，賀江不捨得女兒嫁去受苦。

他嚴肅地沉著臉，倒是跟他一貫的樣子很像，彷彿之前接蘇貝電話的人，是個假的賀江。

蘇貝見他不說話，反而輕鬆，面對著熱情的人，她有些不能招架，但是面對著嚴肅冷漠的人，她倒是經驗豐富——不用開始什麼話題，保持著默契的沉默就好，大家反倒都舒服。

陸赫霆的手指在蘇貝的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安撫她的心情。

一路無話地到了林家的別院。

跟賀江之前的熱情相比，林曦若就顯得要平靜許多，她沒有親自迎接過來，蘇貝和陸赫霆到的時候，她正在沏茶。

今天，換上了一身深色旗袍，披著流蘇披肩的林曦若狀態非常好，眉間帶著淺淡的笑意，古典而又端莊。

不像蘇貝想的那樣，會直接過來抱住自己，反而是起身，很有禮貌地將他們迎了進去，在葡萄架下的桌子旁坐下。

賀江和林曦若坐在一起，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變得溫柔又寵溺。

賀緒言倚在葡萄架下，端著茶杯，時而輕呷一口。

大家都沒有說話，氣氛卻並不尷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