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給四爺請了安,接著又高聲揚著給四爺報了喜。
四爺冷硬的面容忽然怔住,那一煞那間黝黑的眸子陡然深邃隱約著亮光,就連說起話來唇角都微微發顫:“你,說清楚。”
蘇培盛在旁急道:“快別個咱家囉嗦,長話短說,你來給爺報什麼喜來著?可是大阿哥大有起色了?”
那奴才跪在地上依舊揚著嗓子喜道:“蘇公公料事如神,的確是大阿哥大好了!呂御醫讓奴才回來稟報爺,大阿哥和三格格吉人天相,昨個清早就大有起色,待今個午時,兩位小主子的體溫已經慢慢降下,瞧著精神頭已經大好,呂御醫診斷後說道,照此趨勢下去,怕不足半月,兩位小主子就能痊癒!”
蘇培盛上前踢了那奴才兩腳,笑罵:“狗奴才,油嘴滑舌的,腿腳還這麼慢,天大的喜事你才來跟咱的爺來稟報,莫不是路上偷懶耍滑了?”
那奴才忙道:“奴才不敢,這天大的喜事奴才也是恨不得能長了翅膀飛過來給爺報喜的,哪裡還敢耽擱?奴才還聽說,大阿哥和三格格同坐在炕上喝粥,相互執著調羹喂著對方喝著,兄妹和睦甚是謙讓,這事可是在莊子裡頭傳開了,讓人甚是羨慕呢,紛紛稱讚皇家兄友妹恭的典範……”
蘇培盛又笑著踢他兩腳,罵他亂改詞,四爺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緩和,舒展的唇角似乎隱約帶著那麼點的笑意,看在蘇培盛眼裡既稀奇又欣慰。
只聽那奴才又道:“聽那張主子說,大阿哥胃口極好,一頓飯三格格能吃上小半碗,大阿哥竟能吃上個一小碗左右,喜得張主子連連道,‘能吃是福,大阿哥要好生吃著,將來長成個大胖小子。’”
蘇培盛注意到,每每提到張主子三個字,他家爺的神色總會微動那麼一下,蘇培盛不由斂了眸,心裡頭有數了。
四爺深吸了口氣,長長撥出,道:“蘇培盛,去賬房提一百兩銀子,重賞!”
那奴才呆傻了片刻,這才狂喜的以頭砸地,高聲謝恩:“謝爺重賞!”
“蘇培盛。”
“奴才在。”
四爺嘆道:“順道將他領到福晉那,將莊子裡的事一一說與福晉聽。”
蘇培盛打了個千:“奴才領命。”
那奴才帶來的大阿哥好轉的訊息,於福晉來講無異於生命垂危的絕病患者吃到了起死回生藥丸,一下子就將瀕臨崩潰的福晉從懸崖邊緣給拉了回來。
福晉又哭又笑的聽著大阿哥弘暉在莊子裡的每一瑣事,仔細聽著弘暉所做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用過的每一個表情,聽到弘暉拿調羹舀米粥喂富靈阿那段,福晉又是哭又是笑,抓著劉嬤嬤不放手,直道:“嬤嬤,你瞧暉兒可不是就跟個小大人似的,在家的時候吃飯都得人喂,誰料出去了反而還會照顧起妹妹來了……”
劉嬤嬤擦了擦眼:“說的可不是?福晉有這麼從小就懂事的好兒子,依老奴看,福晉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那奴才又零零碎碎的說了些瑣事,這奴才也是慣會討巧的,舌燦蓮花又巧舌如簧,三分真實加之他七分修飾,愣是將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讓他扭曲的天花亂墜,聽的福晉和劉嬤嬤又是一陣哭一陣笑。
聽到那奴才講到弘暉能吃下一碗飯去,福晉自豪中又帶著些嗔怪:“瞧那張妹妹怕是也不靠譜的,是巴不得咱家弘暉吃的跟富靈阿一樣壯實吧?”
劉嬤嬤笑道:“喲,福晉您這可是口是心非了,若咱大阿哥真能長成富靈阿那般壯實,怕福晉做夢都會笑出來吧?”
福晉想了想那樣情形,還真掩嘴笑了起來。
話說張子清那頭,半個來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這莊子的疫情在太醫的協助下得到有效的控制,當然,這其中的功勞自然要隱去張子清在莊子裡那口井上動的手腳,倒不是她多管閒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