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烈下意識地要把自己耳朵裡的耳機扯下來給他,卻看見雲集渾不在意地起身朝門口走了。
心跳一下就變得很快,叢烈立刻就去抓他的手。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好像這一下抓不住,就要看見他從懸崖上摔下去了一樣。
但是手心裡卻是空的。
叢烈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清醒過來。
他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好像是一些毫髮畢現的畫面不由分說地壓迫過來,帶來一個沒由來卻十分迫切的念頭:他要立刻見到雲集。
但是見到雲集要做什麼呢?他又不確定。
叢烈很少有這種不明確的感覺,有些惱怒地用舌頭頂了一下腮。
「烈哥,到了。」梁超看他臉色陰沉,小心地提醒他。
瀚海傳媒的門口掛著好幾張叢烈的巨幅海報,每一張從拍攝到製作都是雲集全程盯下來的。
現在這幾張海報的原圖還在全網高畫質下載榜的前幾位,無差別佔據少男少女的手機電腦螢幕。
看見那些海報就想到了那個人,叢烈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想起來自己上次說了狠話不會再主動找他,也是因為當時雲集的態度確實過。
這段時間雲集連個電話都沒有,按理說叢烈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得償所願。
和那些評論一樣,他一直覺得雲集就是個富二代。
在他眼裡富二代都沒什麼兩樣:對感情上頭的時候當然恨不得烽火戲諸侯,等玩兩天膩了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被這種沒責任感的人黏著是很讓人煩躁的,他一直等著雲集厭倦。
但是好像真等到這一天,卻沒有叢烈預想的輕鬆與自由感。
所以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聽見梁超說是雲集特地要見他的時候,叢烈是鬆了一口氣的。
坐電梯上了二十五層,隔著室內裝飾的高大綠植和鋼化玻璃,叢烈看見了站在沙發邊看檔案的雲集。
和剛剛他意識裡的不一樣。
雲集穿著一身合身的墨色西裝,修長的線條被恰到好處地收束與釋放。
他背對著進門的方向,一把腰看起來又窄又軟。
西服的腰身不能被填滿,下擺卻被軟軟地撐起來,隨著他走動和躬身而帶起輕微的摩擦感。
叢烈順著走廊往裡走,腳步不自覺地稍微加快了一些。
他走過轉角,看見雲集正低著頭對一個男人笑。
那個男人看著年紀不算太輕,身上那套西裝是最新的春夏高定。
他靠坐在沙發上,手裡晃著一隻玻璃杯,杯子裡淡金色的液體一看就像是威士忌。
他把玻璃杯湊到嘴邊,跟雲集說了一句什麼。
雲集聳聳肩,很放鬆地笑了。
他彎唇的時候嘴角兩側會陷下一雙秀氣的梨渦,映著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格外漂亮。
叢烈心裡那點好心情卻瞬間蕩然無存。
那男人笑著把手裡的玻璃杯遞給雲集。
雲集接杯子的時候露出來手腕上的一串水頭極好的翡翠釧子,襯得他白皙細瘦的腕骨彷彿一段亭勻的嫩竹節。
有那麼一剎那,叢烈總覺得那串珠子也在自己手裡握過。
微涼卻透著體溫的觸感好像還停留在手心裡。
但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看見雲集毫不介意地接過別人遞過來的杯子,直接抵到唇邊。
叢烈重重地把門推開,「怎麼,雲總現在工作時間也離不開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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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5-11 22:53:4120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