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子航給他發了張圖,是懷裡抱著的百合花,百合花被凌空一盆水潑下來,奄奄一息。
水是誰潑的,阮知慕用腳指頭上的指甲蓋都能猜出來。
正準備去找嚴越,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阮知慕:&ldo;進來。&rdo;
嚴越默不作聲地走進來,站在他床前,停住了。
&ldo;我來向你道歉,&rdo;嚴越道,&ldo;你前男友在樓下發瘋,我嫌他吵,就用水潑他了。對不起,我錯了。&rdo;
阮知慕:&ldo;……&rdo;
嚴越這個表情,怎麼說呢。
嘴上口口聲聲&ldo;對不起&rdo;&ldo;我錯了&rdo;,臉上可是一絲一毫愧疚的神情都看不出來。
阮知慕甚至看出了一些理直氣壯,一些破罐子破摔,一些死豬不怕開水燙。
阮知慕氣笑了:&ldo;認錯倒是認得爽快,做之前怎麼沒有猶豫過?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rdo;
&ldo;不問,&rdo;嚴越說,&ldo;我要是問了,你肯定阻止我,所以乾脆不問。&rdo;
阮知慕:&ldo;……&rdo;
他現在越來越不知道該拿嚴越怎麼辦了。
嚴越來了四個月,看起來是變得乖巧了,平時作業按時完成,不再會故意考倒數第一,成績進步明顯,朋友也越來越多了。
但是阮知慕偶爾會從一些小事情裡發現,他的骨子裡還是很叛逆自我。
認定的事情,就算權衡利弊之後討不了好,也還是會去做。
討厭的東西、人,就會直白地表達出反感,不會像成年人一樣圓滑周到、虛與委蛇。
就像今天的事情,一般人要麼權衡之後不做,要麼做了之後會想辦法遮掩、拒絕承認。
哪有像嚴越這樣的。
老子知道這麼做會被罵,也知道瞞不了你,但是老子就是要做,做得坦坦蕩蕩光明正大,做完了還要來親自通知你。
現在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完了,你可以開始罵我了。
阮知慕無語凝噎。
‐‐
阮知慕能怎麼辦。
還不是像一個父親一樣把他原諒。
這事兒說到底也是因他而起,嚴越再怎麼衝動,也是為了幫他出頭。
他無比後悔把展子航的事情告訴了嚴越。
現在木已成舟,後悔也沒用。
阮知慕警告嚴越不準再找事,揮揮手讓他去睡覺。
他的性格是一碼歸一碼。出軌的事,他該怎麼罵展子航就怎麼罵;但是他不會用過激的手段報復對方,潑水這種事,相當於照人臉上抽耳光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也挺怕做得太過頭了,萬一激怒對方,對方會幹出過激的事情來。
他給展子航回訊息,替嚴越道歉。
展子航很快回覆:
【又不是你做的,你沒有必要道歉。我也不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前段日子的事,我讓你那麼難過,你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
【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氣、很開心,那我也很願意,你可以再潑我一次。】
阮知慕:【……】
展子航繼續發動深情攻勢,給他發了一張懷裡百合花奄奄一息的照片。
展子航:【我現在全身濕透了,就像這百合花一樣被水淋濕,狼狽不堪。就這樣回宿舍的話,太丟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