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稍微愣了一下,連忙點頭道:「確實是,我是……」他激動得有一些語無倫次。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口舌,這才說:「我確實是有收徒的打算,但是現在徒弟不好找,木匠要從頭學起,也並不容易……而且現在像我這種手藝,已經比不上新木匠做出來的花樣多,來找我的人越來越少了。」
「我現在大部分的時間給人家做棺材,眼看著手藝就要荒廢掉了。」
「我家的兒子在巡州城中做生意,也看不上我會的這些老手藝,哎。」
老掌櫃的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一個勁兒地盯著司獻春看。
他問司獻春:「之前的那個辟邪水莽柺杖,是你自己雕刻的嗎?」
「是的。」司獻春點頭:「我會一點雕刻,但我不會製作大件的東西……」
「不打緊不打緊!你要是想跟我學呀,我一分錢都不收,我也不用你給我端茶倒水,咱們不興拜師下跪的那一套。」
老頭子揮了揮手說:「我就希望我這一身的手藝不要失傳。」
「還有就是……」
老頭子看了一眼顧蜜如站著的方向,有些為難地對司獻春說:「我家老婆子身體實在是不好啊,常年咳嗽,連覺都睡不好,我聽說……我聽說有一位太醫住在你們家,不知道能不能請他過來給我的老婆子看看病?」
顧蜜如為了司獻春,把這老木匠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打聽出來了,這老木匠自然也打聽了兩個人的身份。
畢竟左一趟右一趟地來買木料,像這種有些奇怪的客人,他總是要問問到底是什麼人才好。
老掌櫃的也差不多猜出了兩個人的目的不是買木料,不過他沒想到司獻春竟然是想要跟他學手藝。
這樣好呀!
他有傳人了,他打聽那個太醫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
顧蜜如一直背對著兩個人聽著兩個人說話,老掌櫃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司獻春沒有馬上回復。
顧蜜如猜想他醞釀了這麼多天想要說的話裡面,並不包含老掌櫃突然間問的這一句。
所以顧蜜如帶著笑意轉過身,自然接話道:「當然是沒問題的,劉師傅問的是住在我家的陳老,他確實是宮中退下來的太醫。」
「劉師傅以後便是我夫君的師傅,明早上陳老吃好了飯,我就派車將他送過來,給師娘看病。」
劉師傅就是老掌櫃,顧蜜如打聽到他名叫劉炳元。
顧蜜如這樣說,劉炳元聞言立刻躬身對著顧蜜如的方向鞠了一躬。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自視甚高的手藝人,只是開了一個小店鋪維持生計罷了,當然也沒什麼倚老賣老的習慣。
「那就多謝少夫人。」
「快別這麼叫了,我夫君現在已經不是司家的人,我自然也不是什麼少夫人,」
「我名喚顧蜜如,劉師傅如果不嫌棄可以稱呼我為小如,稱呼我夫君為小春。」
劉炳元點頭,三個人非常愉快地達到了各自的目的。
等到顧蜜如跟司獻春離開了之後,司獻春在馬車上激動地拉著顧蜜如,一個勁地說:「怎麼辦,我是從明天就開始過去嗎?可是我一個人還是……」
「你會跟我一起……」司獻春說了一半又咬住了舌尖。
他想起顧蜜如還要顧店,就不說話了,只是攥著顧蜜如的手。
力度越來越大,顯然他是緊張得不行。
他沒想到這個劉師傅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收徒,正常來說老師傅如果要收徒弟的話,不僅要準備各種各樣的禮,還要跪地拜上三拜,反正是非常麻煩的。
而且自家的手藝一般都是傳給自己的兒子,司獻春並不知道這劉師傅家裡面都有誰,顧蜜如之前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