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宋亦成了她的指路燈、領路人。
「你知道。」宋亦笑了,指了指那根已經很不好看的糖葫蘆。
嶽佳佳怯怯看向寧放,寧放嚯一下站起來,走了出去。
「把一件事做好,做到極致,心裡就有底氣。」宋亦摸了摸她的頭。
「你也是這樣嗎?」她問。
「我還沒能做到最好。」
女孩搖搖頭,拉過他的手,摸了摸手上的老繭和新添的烏青。
她覺得宋亦已經做到了極致。
最早,她在他身上學會了持之以恆這個詞,他是她的榜樣,她站在院子裡背了很多詩,一天都沒落下,就像他一天都沒落下的跑步一樣。
剛剛出去的寧放又倒回來,垂眼看著宋亦:「你出來。」
宋亦跟出去,把門帶上。
兩個剛滿18歲的少年站在屋外,一般高的個頭,一黑一白,氣氛緊張,叫想過來跟哥哥們撒嬌的寧璇嚇得趕緊躲起來。
「她摔成這樣你不心疼啊?」寧放兩手插兜,眉眼不善,不想讓裡頭的人聽見,聲音壓得很低。
宋亦則顯得平靜:「沒有一條路是容易的,你不能這樣,一點困難就叫她放棄。換條路,如果她摔倒,你又叫她放棄,那麼,她將會一事無成。」
「我沒你心狠。」
「你不是運動員,你……」
寧放咧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是啊,我不是,我沒那個本事。從小你們去少年宮我去球館打工,我沒後悔過,也沒羨慕過。不敢羨慕,那會讓我很痛苦。
宋亦,甭特麼在我跟前趾高氣昂,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幸運。」
宋亦:「……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聽著是。」
「寧放!」
寧放拽著他領子,看了眼那扇安靜的門,用力一扯,踉踉蹌蹌扯著宋亦站到院子外頭。
「你知道她有多害怕嗎?我從來沒聽她那麼哭過,我心裡跟被刀捅了一樣,你嘴皮子動動是輕鬆,吃苦的還是她!話我撂這兒,嶽佳佳她這輩子,只要有我在,想幹什麼都行!沒必要把命搭上!她才多大,滿身的傷,天天訓練十幾個小時,我告訴你,我早看不下去了!」
宋亦掙開他:「在你不清楚的領域,請不要指手畫腳,你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
「她是我的人!」寧放說。
長這麼大,宋亦頭一回懟他:「她從來不是你的,就算你們在一起,她也是她自己。」
寧放目光凜冽:「從我把她找回來那天,她這條命就是我的。」
不知是誰打門前經過,車喇叭摁得叭叭響,兩人都動了情緒,長這麼大,他們頭一次有了分歧。
誰都不肯讓。
寧放要趕回去晚點名,沒告訴嶽佳佳一聲就走了。
宋亦推開門,看見她捂著被子在哭。
他很抱歉,默默退了出去。
他低頭看手上的烏青,這會兒黑血散開,瞧著十分恐怖。他已經很多年沒被劍劈到過了,從接到寧放電話起,他就跟失了魂一樣。
嶽佳佳躲在被子裡給寧放發訊息:【哥,你到了能跟我說一聲嗎?我擔心你。】
寧放沒回。
他很少不回訊息,有時間的話會直接把電話打回來跟她聊上幾句。
嶽佳佳想起上一次他不回訊息是飛去杭州找她。
明明那時候還好好的。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吵架,寧放明顯不管她了。
小姑娘吸著鼻子找話聊:【我剛剛喝了一碗粥,一大碗。】
寧放看起來不怎麼在意。
嶽佳佳掐在晚點名後給他打過去,接是接了,卻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