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的最後,是他站在冰天雪地裡,所有人都在勸他走,可他不想走。
那股恨意驚醒了寧放,他滿頭冷汗坐起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那一切只是夢。
特警隊宿舍一排小床,大家都睡得很熟,透過淺灰色窗簾可以看到外頭已經翻出魚肚白,他無聲下了床,獨自去樓下跑步。
很快又到了週末,寧放牽著防暴犬巡邏一圈,並沒有什麼異樣情況,也並沒有那個穿裙子的女孩。
他收回目光,靜靜站在那裡,突然聽見旁邊的長椅上,一個小姑娘嚎啕大哭。
寧放腳邊的警犬吠了一聲。
他扭頭看過去,看見那個孩子已經站了起來,舉著手機邊哭邊說:「我不相信玫瑰會這樣!!!」
那身板,手長腳長,應該是剛比賽完,一張臉猴屁股似的,頭髮緊緊盤在腦後,露出一個大腦門,外套下是一雙白色連褲襪,父母在旁邊勸也勸不住。
女孩說:「現在事情還沒查清楚你不要亂說,玫瑰不是這樣的人,你這樣我就跟你絕交!!!」
寧放戴著墨鏡,辯駁不清真實表情,牽著警犬開始下一輪巡邏。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他將螢幕調到最暗,上網刷了一下/體育新聞,頭版頭條——
藝術體操奪冠熱門譚婧爆出興奮劑醜聞,剝奪比賽資格。
寧放登入了很久沒有上去過的論壇,氣氛比從前激進許多,有些偏執的想法讓他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思維了。
運動員藥檢不過關和教練有什麼關係?一大堆人上躥下跳卻不敢指名道姓。
【一朵花當初不就是空降麼?還說什麼傳承,多的是有資歷的教練,怎麼就輪到她了,黃毛丫頭路走偏了,敢慫恿隊員幹這種下作勾當。】
【你怎麼知道不是tj自己做的呢】
【這麼大的事,肯定裡應外合的,自己能做?上面沒人指示我不信。】
【退一萬步,就算沒她的份,這事她也有責任,搞不好得下課。】
【話說她當年就是搞掉她恩師上位的吧?我聽說他們師徒後來有點反目成仇的意思。】
【臥槽!居然還有這種內情!】
【nq走的莫名其妙,再看看一朵花,21歲的總教頭,特麼全世界也沒幾個吧?】
寧放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刷到後面沒什麼新鮮的,把電腦扣上了。
週二,明明是個艷陽天,突然陰風陣陣,大姚笑:「不知道是哪位大羅神仙要渡劫。」
寧放驀地說了句:「老子眼皮跳了一上午。」
話音剛落,就看見遠處走過來個人。
警察看人都是看家的本事,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天天站上十幾個小時,什麼妖魔鬼怪一眼就能知道,但那人卻不屬於他們雷達範圍內需要關注的物件。
他很高,穿一件寬鬆的襯衫,頭髮很柔軟,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又正直。
他走到執勤崗旁邊,在寧放跟前露了個臉,卻沒打擾他工作。
大姚撞了一下寧放:「找你的?」
寧放面無表情:「不認識。」
大姚想想,還是朝已經往外走的那個人追過去,敬個禮,問:「您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宋亦請他代為轉交一張字條,上面是附近一個咖啡廳的地址。
大姚回來把紙條塞寧放口袋裡,自言自語:「我覺著他有點眼熟,嘶——我在哪兒見過……」
寧放執勤結束後有幾個小時候自由時間,晚上十點歸隊。
那張字條他撕了,換了件衣服騎車過去。
單位裡很多人都買了小車,他卻不喜歡四輪,覺著沒有兩輪的暢快,過戶了寧山河的車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