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佳佳在九月的秋老虎中打了個寒顫。
寧放卻很平靜,從頭到尾,他都很穩,一點額外情緒都沒有,彷彿只是一件武器。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她說這個,認真想了想,或許是因為,這是從小到大,這個女孩第一次深入瞭解他的職業。
如果那天,那趟火車上,支援的人來的更早一點,槍開的更快一點,寧山河或許就不會死。
算了……不去想了……
他低頭,捏了一下她的手,這才有了點活人的樣子,洩露關懷:「我很慶幸你是跟我在一起,我能保護你。」
並且表揚,「你剛才表現很好。」
不吵不鬧,配合救人,聽話又乖巧。
嶽佳佳癟著嘴,又哭了,哭著說:「嚇死我了!」
寧放笑了,是啊,膽子還沒鴿子大。
虎子探頭,舉了舉手機,這邊事辦完,領導催他回去。
寧放鬆開她的手站起來,他開了槍,還有一系列的材料要匯報,不能留下,他託虎子送嶽佳佳回家。
他想到什麼,攤開手,小姑娘淚眼汪汪:「啊?」
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拿了我的東西不想還?」
她趕緊翻出他的錢包拍在他掌心。
寧放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像在確定她真的完整安全在他身邊。
嶽佳佳參不透他的眼神,紅著鼻子跟虎子打了個招呼,整個人懨噠噠的。
門口,有個這邊的同事朝寧放友好伸手:「我認識你,那屆比賽我也在,你夠牛的。」
寧放回握,不在意:「運氣好而已。」
等他走了,老警察上來掃聽(打聽),同事說:「人世界警察比賽射擊第一名。」
老警察感慨:「難怪!我以為他會一槍爆頭,沒想到這麼神,能避開老太太打中,你都沒看見,還沒十環那麼點大的地方……他也真敢開槍。」
虎子是個很健談的人,開一輛小別克,單身漢的宿舍和單身漢的車都差不離,後座堆滿了礦泉水和格式鞋子褲子。
虎子十分懊惱昨兒怎麼沒去洗個車,他萬萬想不到有一天能離他的女神這麼近。
他見她提不起勁,問:「我跟你說點寧放的事吧?」
小姑娘的眼睛噔地亮了。
虎子想了想,工作上的事很多不能說,工作以外……寧放下了班的生活陳善可乏,簡直沒什麼可說的!
虎子咳了咳:「要不,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吧。」
嶽佳佳也不敢問工作上的東西,繞著安全帶,說:「他這幾年,開心嗎?」
把虎子問倒了。
好像說哪個都不對。
嶽佳佳第二個問題:「你們……這樣的時候多嗎?」
虎子:「還行。」
不是很少,是還行,那麼嶽佳佳就聽懂了。
她一趟趟去看他,他總是站在看起來很安全的廣場上,她也以為他的工作就是如此。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是這麼活著的。
夜裡,嶽佳佳往寧放手機打了個電話,沒指望他會接,可對面接的很快。
寧放剛被從樓上放出來,耳朵都起繭了,照例是誇一半警告一半,最後一句:「今天跟你一塊那女孩到底是誰?」
寧放不說話,打了個哈欠裝可憐,這才能出來。
電話裡,兩人都沒開口,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然後是他點菸的動靜。
「哥。」嶽佳佳團在寧放睡過的沙發上,小聲問,「你害怕嗎?」
「沒什麼好怕,我身上的國徽就是護身符。」
這話隊裡傳了很多年,新手蛋子害怕的時候老一輩就會這麼教他。
她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