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回頭又不認我。」話雖這麼說，可瞧著沒真生氣，也沒推開肩膀上的小拳頭。

在外頭惹不起的人，在家卻十分好哄，就這麼舒舒服服被伺候了一回，轉身默默捧了月餅盒，借著尚算亮堂的天光引針穿線，幫她把事辦了。

嶽佳佳下次訓練時拿出來一瞧，笑了。

寧放在胸口上繡了只豬，圓圓的黑豆眼圓圓的鼻孔。

接下來的一週，寧放和宋亦繼續過著放學就是香哥哥、上學就是陌生人的精分生活，在此期間嶽佳佳努力適應她的初中生活，回答錯了三道數學題，沒跟上地理課，在生物課上聽天書。

唯一的好事，是體育課800米跑了第一。

期間，她8次遇見哥哥們的同學，5次在人群中與寧放對上眼神，3次擦肩而過，兩次體育課後神不知鬼不覺得到了宋亦選的冷飲。

就在她稍稍鬆了口氣，默默準備做個好學生追上哥哥們的腳步時，班主任宣佈，經年級老師商量，初一全體女生必須剪短髮，耳根以上，限本週完成。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嶽佳佳6歲後就沒在頭上動過剪刀。

她晚上有訓練，跟聶青報備要剪短髮，小手在耳垂邊比劃一下：「這裡。」

聶青直接否決：「不行！你還要比賽！」

宋亦訓練完繞到這邊接妹妹，聶青叫住他，低語幾句，他點了個頭，把妹妹牽走了。

嶽佳佳左右為難：「可是……林老師說……」

宋亦摸了摸小丫頭訓練時頭頂紮起的大包包：「沒事兒，我給你搞定。」

第二天，學校最耀眼的兩個男生一起出現在初一教師辦公室外頭，宋亦輕輕叩了叩門，寧放歪歪靠在牆邊，沒有進去的意思，嘴裡嚼著個泡泡糖。

林老師抬眼一瞧，看見站在門口的宋學霸，趕緊讓他進去，甚至搬了張椅子讓他坐。

宋亦說明來意：「是因為剪頭髮的事。」

林老師一臉不解：「怎麼了？嶽佳佳不想剪？」

宋亦笑了一下。

少年軟軟的額發搭在眉間，乾淨的笑容宛如融化的冬雪，勝過春日綻開的桃花。

林老師沉溺一秒，職業素養立馬支稜起來：「這可不能任性，初中是打基礎的時候，從他們這屆起學校是要狠抓了，沒有例外。而且，怎麼是你來？嶽佳佳同學的家長呢？」

「您跟我說，我能做主。」

林老師：「……我跟你說不著。」

宋亦：「她從小到大家長會都是我開的。」

林老師：「……」

「林老師。」宋亦直挺挺坐在椅子上，肩膀卻很放鬆，顯然這樣的場面他已經歷過許多次，氣場並不輸給站上講臺多年的老教師。

他說：「不是任性，也不是她不想剪，她是最聽話的好孩子。」

講到這裡，少年的臉上露出一抹驕傲的笑容，卻又顯得很謙遜：「我們佳佳是國家藝術體操二級運動員，目前在市隊。」

林老師：「？」

宋亦熱情解釋：「盤發是賽場禮儀，馬上就是全國冠軍賽，她是隊裡主力，這一點我希望校方能理解並且通融，另外，08年作為東道主我們有獎牌指標，藝術體操更是背負了幾代人的期望。」

林老師：「……你繼續。」

辦公室朝南，陽光正好，少年一背金光，五官稍顯模糊，但眼神清澈，每一個字都昭示了他不同於同齡人的抱負和胸襟：「08年佳佳18歲，正好超過了奧運會規定的參賽年齡，雖然18歲在她這個專案上已經不算優勢，但16到18這個年齡段裡她目前的實力在前五，接下來幾年加把勁——她很可能為國家拿一枚獎牌，甚至是金牌。」

這番話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