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讓鬱梓的一堆「韓xx韓xx」搞懵圈了:「什麼意思?大爺叫韓誠,是老子,繼承了過世兒子的財產,後又過給了女兒?」
鬱梓點點頭:「除韓文靜以外,韓誠還有個大女兒,叫韓文芳,沒有分得任何財產。」
小張拍桌做個總結:「是爭家產,穩了!老爺子七老八十了,該立遺囑了,底下的女兒不得慌?老子愛麼女,分了這麼大一套房子給小女兒,大女兒心裡肯定不好受。」
「不排除這個可能,」姜北一目十行地掃過鬱梓電腦上的資料,說,「可韓家人爭家產,和程阿姨有什麼關係?」
小張答不上來。
臥房裡的韓文靜一頓吼,好歹把死豬一樣的丈夫拉起床了,男人其貌不揚,穿著睡袍,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瞥見客廳裡的警察嘴巴半天沒閉上。
「愣著幹啥?」韓文靜推男人一把,「他們問咱們那車,哪輛來著?太多了我記不清。」
眾人:「…………」
有錢人果然與凡夫俗子不同。
鬱梓說:「賓士s400,車牌號xxxxx。」
男人坐在沙發,估計把家裡所有的車都扯出來溜了一遍,好半晌才記起那輛價值百萬的車:「那輛啊,之前借給我姐夫了,是嗎老婆?」
這男人家庭地位一看就不高,凡事都要問一句「是嗎老婆」。
韓文靜卻想把爛泥扶上牆,讓男人自己想。她端著託盤過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天天除了吃飯睡覺還會幹點啥?」
男人一拍桌:「那就是了,借給姐夫了。」
這模稜兩可的回答,又不像在說謊。
姜北問:「10月10號那天你們一家人在哪兒?」
「家裡呀。」
這一家子人仗著老子有錢,不幹活,天天家裡蹲,換言之,沒有人能替他們做不在場證明。
姜北指指牆上的全家福:「那位是令尊?」
男人回頭看:「對,是我岳父。」
「他這幾天沒回家?」
男人「嗐」一聲:「我岳父就剩倆女兒,我老婆她姐前幾年不知發什麼瘋,非說是大家的爸,就得輪著照顧,從此以後我岳父在我家住三個月,時間一到我姐來把人接走,又在她家住三個月,這不折騰人嗎?」
大女兒韓文芳的家庭條件遠不如妹妹,韓誠年紀又大,腿腳不方便,除了腦子還清醒,吃飯如廁都得要人伺候,韓文靜能請護工,韓文芳只能親自照料,說她孝順吧,可孝順怎麼會把老人從「城堡」接去「平民窟」遭罪?
在場的人全明白,無外乎是看老人時日不多了,想掙點表現,萬一老人心情一好,在遺囑上劃上一筆,怎麼著都不虧。
男人問:「我岳父怎麼了?他月初時被我姐接走了,沒在咱們家。」
江南瞧著對面的夫妻,要說他們演戲,演技未免也太精湛了,直逼他的奧斯卡獎:「10月10號,令尊去了寧安市,又被一輛賓士車接走了,順便帶走了一位阿姨,那位阿姨的電話至今未打通。」
江南窩在沙發角落,姜北將他擋住一大半,這一出聲,夫妻倆才注意到他,四隻眼睛齊刷刷落在他臉上,似要刮掉他一層臉皮。
江南輕咳一聲:「我說,令尊可能失蹤了。」
「什麼?!」夫妻倆如夢初醒,倏地騰起,撞翻了茶几上的茶杯,在乒呤乓啷聲中喊道,「失蹤?!!!」
「打電話打電話!」韓文靜一把拍在丈夫背上,「問問我姐咱爹呢?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前段時間咱爹不是找了張律師要立遺囑嗎?第二天她就把人接走了,安的什麼心?」
「別打電話——」人沒找到前,誰都有嫌疑,打電話容易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