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尷了個大尬。
當斷不斷,青年正打算退回角落,後腦就抵上了一個帶有餘溫的柱狀物,他都沒看清黑影是何時閃到他身後的!
他在心中默唸一遍警訓,正要放手一搏,震耳欲聾的槍聲卻毫無徵兆的再次響起,他以為他死了,甚至能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噴灑在他身上,但……不痛。
既然不痛那就還能動,青年使出他擦邊過的近身搏鬥術,好一頓拳打腳踢,扼住黑影的脖子向後一扭,這時他才看清,中槍的不是他,而是偷襲者,楊朝躲陽臺上射中了對方的腿。
果然人多佔優勢。
「鬱梓!」楊朝跳出來朝沙發後喊道,「給我手銬!」
鬱梓的某一魂某一魄已經不聽使喚了,跟著這無邊的黑暗一起沉淪,她看著被抓住的偷襲者瀕死掙扎,口中發出帶有血腥氣的嗚咽,手腳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著,而揪住他的青年絲毫不給他憐憫,粗暴憤怒地質問他:
「姓官的在哪?!誰給你們通的信?!」
鬱梓在怒斥聲中把手銬遞給了楊朝,接著楊朝也加入了怒斥隊伍:「快點說,不然我崩了你。」
「快點說!」
「誰給你們通的信?!」
「姓官的在哪裡?!」
……
不要說!
鬱梓耳朵裡充斥著無數問題,她本該加入質問,可她只覺得很吵,還想要逃離。
就在這時,臥房裡傳出一陣打鬥聲,肉撞上牆壁的聲音聽得人心尖發顫。
楊朝甫一抬頭,沉聲道:「居然還有人,林安是不是在裡面?」
「是。」青年想去幫忙,可剛一鬆手,地上的偷襲者又掙動起來,無法,只得先穩住他。
電光火石間,忽聽「嘭」的一聲巨響,那是門板撞牆的聲音,藏在臥室的偷襲者竟奪門而出,拋下同伴跑了。
林安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跟著追出去。一切發生得太快,容不得人思考,青年不似林安那般執著,仍在緊緊逼問剛抓住的偷襲者,怒火愈盛,揪著對方衣領不放,眼瞧著偷襲者就要扛不住青年的嚴刑逼問。
鬱梓僵在原地,望向那扇被林安掀開的大門,心念電轉,當即下了個決定:「我去幫林安哥!」
說罷,逃也似的衝出房子。
林安出師不利,剛追到安全通道就在樓梯口絆了一跤,摔得紮實,緩了好半天,他還沒爬起來,忽地感覺到有一陣勁風從身側掃過,林安定睛一看,原是鬱梓飛過,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林安扒在欄杆往下喊,「警花兒,別讓他跑了!」
鬱梓飛快追下樓,其實那人早跑沒了,可她不能停,假裝自己是追著偷襲者而去的,直到跑出小區大門,她才鬆了口氣。
旋即她跑到轉角處,挑了個監控盲區,慌亂攔下一輛計程車,連人帶車一起消失在寧安市不滅的夜色裡。
半小時後,在濃墨般的黑暗中,正進行著一場灰色交易。
「說好的,一人五百,咱倆還自帶了道具,加兩百,你們的警察兄弟太兇殘了,把我哥們打傷了,醫藥費一千五,一共兩千七,現金還是轉帳?」
林安:「你倆咋不去搶?!一瓶紅墨水你要兩百,我讓你自帶道具了嗎?」
剛在臥室和林安「肉搏」的小混混扶著他半身不遂的哥們,理直氣壯地說:「帶道具是為了效果更逼真,你看那位姐姐,嚇得跑了,我親眼看她上了車,這算免費的售後服務,這服務難得不值嗎?」
「…………」林安無言以對,極不情願地掏出錢把兩人打發走,「滾滾滾,麻利點。」
兩個小混混清點好毛爺爺,把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菊花,懷著無比愉悅的心情、腳底一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