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
裴周疾步走來,陸知州仔細觀察後,不客氣地說:「不好,這海鯤起碼是元嬰中期,我們這些人裡沒一個是對手,鬧不好全搭進去。」
妖獸本就比人族修士強橫,如果是元嬰初期的妖獸他們這許多人或許還可以搏一搏,但元嬰中期,放在九州哪裡都是一方巨擎,這樣的修士正巧乘坐這幾艘海船的機率比明天世界就毀滅大不了多少,陸知州根本不作考慮。
裴周臉色發沉,如果可以他是想過去救人的,但他也並不是優柔寡斷之人,點點頭:「我來時船長已經屬意轉道,很快就能走。」
果然他話音未落,船已經迅速調轉過方向朝著正相反的海域衝去。
所有人都聚在船頭,緊張望著天邊翻湧的海浪,海鯤龐大的身影在海天間如同擎天之柱,無數斑駁的靈光攻擊在它身上,卻如隔靴搔癢不痛不癢,它自海底躍空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滾滾海水伴隨著另半艘海船殘骸被呼嘯著吞入,剩下的幾艘海船渺小如小兒手中的玩具,在驚濤海浪間起起伏伏,好似一個浪頭過來就要被打碎。
所有人神色惶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裴周緊握住欄杆,不忍地移開眼,陸知州臉色難看,半響低聲說:「…我們已經偏了航道,航行的海域都是陌生的,沒有經過任何探測清掃,前路很危險——」
這時,他們突然聽見驚呼聲,抬眼看去,發現那邊情況有了轉變。
雜亂慌張的攻擊變得有了條理,一波又一波向海鯤攻去,三艘船數不清的金丹修士甚至元嬰修士這麼齊心殊死反擊還是有效果,海鯤被迫左右遊動,本能循著攻擊最少的方向游去,悄然被夾擊在三船之間,但即使這樣它龐大的體表迅速多了零零散散許多傷痕,有的已經深可見骨,鮮血滾滾湧出來染紅了海面,海鯤勃然大怒,不顧兩邊朝著正中那艘海船撲去。
兩側的海船不退反進,船身周圍亮起璀璨的靈光,護船結界傾盡能源扭曲成一張光網,兩張光網同時向內夾擊,剎那海鯤遍體鱗傷,全身甚至被燙出黑色的焦傷。
「吼——」
沉悶狂暴的獸吼咆哮,海鯤赤紅了眼睛發瘋似的往前沖,掉轉身體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側面的海船吞沒。
所有人瞳孔驟縮。
恰在這時,一道驚鴻自正中船頭爆出,挾著冰冷凜冽的殺意向海鯤劈去。
那寒光肅殺、冰凜,橫空一劈,像是能把整片天空撕裂。
所有人震驚,林然卻恍惚了下,露出些許困惑。
這勢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她曾哪裡見過?
陸知州喃喃:「好冽的劍光。」
「這不是劍光,這是戟芒。」
旁邊有人倒吸口涼氣:「無名戟,這是寒君客。」
「寒君客。」
陸知州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他,原來是他。」
林然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不妨礙她看見那戟芒的威力有多強。
冷鐵色的長戟破空而出,倒映出的寒光橫切過海面,然後,噴濺的鮮血染紅半個天空。
「吼——」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在駭然驚痛的獸吼中,海鯤半邊巨翅被生生斬斷。
之前連那一位元嬰修士奮力一擊也不過在海鯤體表開出一道裂骨的傷,但這一戟,竟然生生斷了海鯤半邊鰭翅。
眾人說不出話,怔怔望著,有人喃喃:「…難道寒君客已經有元嬰中期的修士?!」
「不是。」
裴周說:「他的修為尚不足元嬰,只是勢太強。」
刀劍有刀劍之勢,這一戟,便蘊藏著某種讓人心驚肉跳的威勢。
海鯤發出暴怒駭然的痛吼,那聲音讓人恐懼,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