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裴周看她白著臉卻死活不吭聲,也忍不住急了:「怎麼總是搖頭,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你這個樣子,讓我們怎麼放得下心——」
白珠珠突然抬起頭:「裴大哥,陸二哥,我要去一個地方。」
「又出去,去哪?」陸知州驚訝:「行啊,你想去哪,吃完飯我們就去。」
裴周看著白珠珠的表情,卻莫名升起不安的預感。
「我去的那個地方,你們找不到,就像昨天一樣,就算整個小瀛洲的人來找我,也找不到的,你們也不要找我。」白珠珠語速越來越快,從袖子裡捏出一封信給他:「三天…或者五天,如果幾天之後,我還沒有回來,如果你們發現東海發生了什麼變化,你們就去慈舵,將這封信交給熙舵主!」
「這是什麼?」陸知州也感覺到不好:「你說是什麼意思?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你告訴熙舵主,他是個瘋子,他是不甘心,他想……他是要改變一切。」
白珠珠咬著唇,喃喃:「不要立刻阻攔他,不要直接和他硬碰硬,他要什麼就先給他什麼,說不定…說不定……」
不要阻攔他,否則他會真的毀了整個滄瀾。
如果答應他,說不定……說不定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陸知州發懵:「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不接信紙,白珠珠直接反手塞給裴周,死死塞在他手裡。
「珠珠……」
白珠珠突然看著裴周,認真的。
裴周有許多話想說,可對上她的眼睛,一時卻竟然什麼都說不出。
他從沒見過她這麼堅定的、決絕的、像在燃燒著生命的眼神。
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鮮活、明亮,甚至有一點孩童般純粹的快樂。
「我從來是一個拖後腿的、沒用的人。」她說:「可是現在,我也想做什麼,為你們、為所有人,做一個有用的人。」
既然已經別無選擇。
那為什麼不乾脆去試一試?
她這簡短的、蒼白的、朝夕即逝的生命,也可以、可以做一件那麼有意義的事情嗎?
白珠珠深深望了裴周和陸知州,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然後轉過身,毫不猶豫往外跑。
「珠珠!」
——
林然聽到懸世慈舵舵主傳召自己的時候,沒有一點驚訝。
明鏡尊者不是傻子,熙舵主也不是,她本來也沒想瞞多久
——事實上,直到今天才被發現,已經很出乎意料了。
林然放下正在擺弄的笛子,把它重新掛到腰間,站起來,跟著青黛往門外走。
「我不知師尊為何召你,但我出來時,師尊神色並不好看。」
青黛天天給她送苦膽藥,已經送出人道關懷來了,低聲說:「我已經許多年沒見師尊這麼生氣過,一會兒你最好謹言慎行。」
林然覺得謹言慎行是沒什麼用了,就是不知道磕頭求饒能不能頂一會兒。
她們走出林然被單獨隔離的院子,剛走到空青院,就看見空青院外站滿了人。
好久沒見的晏凌、楚如瑤、元景爍……連據說已經準備離開的鄔項英都在,幾宗首徒難得齊聚。
林然甚至看見了蔚繡瑩,看來是終於被晏凌放出來了,老實站在人群的角落,用一種不敢太明顯的幸災樂禍看著她,對上她的目光,全身瞬間一僵,低頭避開她視線。
林然走過來,所有人都齊齊看向她。
嗯,有當年北冥海城中事閣群審的那味兒了。
也確實差不多,謀害明鏡尊者的罪名並不比和妖主勾結差到哪裡去。
侯曼娥臉色難看,一看見她就想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