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然莫名很開心,說不出來哪裡開心,但就是很開心。
她輕快跳下床,到桌邊把天一抓起來:「走啦,出去看熱鬧。」
天一正曬著太陽,也隨便她,只懶懶說:「別把我和你那本小黃書挨在一起。」
「…」林然強撐著表示自己是正經人:「不是小黃書,是雜傳,雜傳。」
媽的,天一想,江無涯怎麼就不狠狠心掏出來給她撕了。
林然只好把核桃握在手心裡,背著手老大爺一樣溜溜達達出門去。
外面很熱鬧,各家各戶的村民都出來,在土路上來回忙碌走動,林然看見十幾個身著統一紋飾道袍的人站在村口,中間架起一口巨大的青銅鼎,下面燒著熊熊的火,鼎裡裝著各種生活物品,還不斷有村民拖著東西出來,扔進大鼎裡。
「林姑娘」陳大娘看見她,連忙過來:「亂糟糟的,吵到您了?」
「沒有沒有,我正巧出來看看。」林然好奇:「大娘,這是怎麼了?」
「落鳳城的仙師們來了,說之前那個歹人是個大魔頭,殺了許多人做祭,如今死了,叫我們把亡人生前的貼身事物都拿過去一起燒掉,免得沾染了什麼魔氣,耽誤亡魂走輪迴路。」說到這兒,陳大娘沒忍住擦了擦眼睛,但也並不算太悲慼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有輪迴路,人人死後都要輪迴轉世的,如今歹人償命、逝去的親人也能踏踏實實轉世,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
林然點點頭,感受到注視在身上的目光,她抬起頭,對上村口幾個修士探究的眼神。
其中為首中年修士對老村長問了幾句話,老村長恭敬說了什麼,中年修士點點頭,帶著幾人走過來,向林然拱手:「聽此處村長說,是道友您斬殺了魔修,救了整村的百姓,我為落鳳城執法堂堂主寇信,代表落鳳城所有百姓謝過您的義舉。」
林然愣了一下,回憶著天一教她的禮儀,學著他的樣子生疏地回禮:「沒關係,我也是意外撞見的。」
「道友謙虛,但恩義我們不能不認。」寇信嘆氣:「這個魔修自潮州流竄而來,一身隱蔽詭譎的奇門法術,藏入人群便如水珠落海,神出鬼沒難以尋覓,誰想到突然就在落鳳坡出現,落鳳坡被他視作據點盤踞不過半月,周圍已經被魔氣侵蝕得荒無人煙、寸草不生,場面駭人至極,若不是有您在這裡斬殺了魔修,還不知要多出多少無辜的亡魂…」似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寇信不再多說,轉而恭敬問:「不知道友可有閒暇,上州有貴客蒞臨,城主不能抽身,特意囑咐我等務必將您奉為貴賓,邀您入城作客。」
林然搖頭:「不了吧,我再過幾天就要走了,就不去了。」
寇信又誠切邀請了幾次,見林然確實沒有作客的意思,才深深鞠躬:「那便祝道友一路順風,將來若再來落鳳城,請務必讓我等做東。」
林然笑著說好,轉身回去了。
寇信看著她背影,衣角隨著她走動輕快地起伏,好像那不是凡人農家粗製的布匹,而是飄逸的流雲,柔軟的春風。
旁邊年輕的後輩忽然吞了一下喉嚨。
寇信轉過頭去,就見這傻孩子怔怔凝視望著人家背影,被他一看,倏然紅了臉:「堂主,這位道友她……」
寇信說:「我是元嬰,卻絲毫感受不到她的修為,一絲一毫都感受不出。」
後輩愣住。
就算是元嬰後期、元嬰巔峰,甚至是化神修士,也不該一點威壓都感受不出。
「你看她,一身粗布,禮節生疏,不知名姓,卻體如碧玉,行路無聲,神鬼一樣無聲無息來到這裡,查不到之前任何進出城隘的蹤跡。」寇信嘆氣:「她還有那樣一雙眼睛,什麼樣的世族與宗門,能養出那樣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