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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頁

「大夫說你體質特殊。」青年有著清水似的細緻語調,說話時娓娓道來:「說你身上沒有暗傷或病症,只是體質太精粹了,魂魄與身體還在磨合,所以會頭疼,現在記憶也想不起來呢,是嗎。」

林然看著他,點點頭。

他也看著她,突然笑一笑:「你是不是也不記得我是誰了?」

林然頓時很不好意思,會這樣問的一定是她原來認得的人,她小聲說:「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你從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要說來,還是我們所有人都欠你的命。」他卻這樣說,笑著道:「這沒什麼,那就再重新認識,我是雲長清,現任燕州州主,聖賢學宮宮主,以前你來過燕州,那時我們認識的。」

林然怔怔看著他一會兒,突然說:「我記得你的名字。」

雲長清第一次愣住了,他看著她,看見她清澈明亮的眼眸,認真倒映著他的身影

「我雖然不記得了,但如果提到熟悉的事物,我會有感覺。」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我記得你的名字,我們以前一定是好朋友。」

「我會想起來的。」她又自己小聲嘀咕了幾句什麼,最後打起精神來,認真總結說:「我努力,一定儘快的。」

雲長清看著她。

在林然亮晶晶的目光中,半響,他終於張口,卻是答非所問:「兄弟鬩牆,十分不美,當年我答應過景爍,任誰爭我也不會與他爭,可你再這樣,我恐怕要食言了。」

林然懵懵看著他。

雲長清卻沒再說什麼,只是對她笑一笑,把碗放在桌上:「你先把藥喝了,我去攔一攔他,他現在脾氣可不好,一會兒進來,你不要與他對著幹。」

林然也聽見外面的腳步聲,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帶著種沉涼涼的壓迫感。

雲長清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便推門出去,又握著門柄在身後闔起來

林然跳下床,下意識就想往門邊去,但想到了什麼,還是轉頭先去喝藥

天一說:「這不是藥,只是一種補品,對你屁用沒有,也就是心理作用。」

林然不管,端著碗一口悶——心理作用也行啊,她現在心裡壓力老大了。

一口悶完,她抹了抹嘴巴,猶豫一下顛顛跑到門邊,支著耳朵悄咪偷聽

不知道這個門板是什麼做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她很努力聽,才聽見雲長清模糊壓低的聲音:

「人醒了。」雲長清說:「確實失憶了,說話是正常的,只是過去的事記不起來,人也不大認得。」

沒有人回答。

雲長清聲音更低:「你是不是還沒給劍閣傳信?」

「兩山手中有她當年留下的信物,那日天邊熙光燦爛、雲蒸霧霞,鳳啼祁山不休,兩山突然開始不斷派人下山,我們才隱約順著尋到她蹤跡,仗著地利之便,得以先找回她。」雲長清緩聲說:「但無論如何,她是萬仞劍閣的人,也畢竟是兩山先開始,如今尋到了人,總該去說一聲。」

仍然是無動於衷的冷漠。

「景爍。」雲長清向來溫潤的聲調也不由急促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真想把她藏在這裡一輩子?!」

對面的人終於開口,聲音低啞而漫不經心

「那又如何。」他說:「便是藏一輩子,又如何。」

「……」林然倒吸一口涼氣。

「景爍。」雲長清近乎無奈:「你冷靜些。」

「我冷靜得很。」他低低哼笑,可那笑裡卻滲著森然的血味兒:「我如果不冷靜,應該已經鑄成鏈子拴在她手腳,把她拴進金籠子裡,讓她一輩子哪兒也再跑不了。」

林然:「……」

林然連連驚恐抽氣

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