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聽說那位大能不是正道修士,而是個邪修!甚至和當年的邪修幽冥有些關係,手腕極是狠辣,現在封了金都,可是想血祭金都的!」
「血祭?!」
「要不是呢,否則要只是燕州自己的事兒雲家怎麼會向世外求援,世俗界和世外向來隔著條線,雲家這一向三山九門求援,可就是名正言順把那些大宗門招進來,這是壞了規矩,不說要出多大的代價,其他州府就得先不滿,以後燕州可就是眾矢之的了。」
「那為什麼不向其他州府求援?」
「笑話,三山九門要再大報酬好歹不會割九州的地——那可是一位元嬰後期強者,越是強者越惜命不想動手,誰想以死相搏?即使其他州府勉強出手了,請神容易送神難,事後算下報酬,整個燕州都得被切塊分了。」
「唉,看來雲家實在是走投無路。」
「可不是。」
「那三山九門會出手嗎?」
「應該會的,畢竟是個邪修,作出這等惡事若真成了燕州主怎麼都不好聽,就不知道雲家是求到哪一門。」
「八成是聖賢學宮,畢竟雲家少主就是學宮親傳弟子…」
江無涯聽著這些議論聲,倒是隱約想起之前闕道子與他說過,劍閣的孩子們去梵天之前在燕州停留過一陣,似乎是參加什麼斬妖大典。
只是那時他得盯著奚辛的情況、又匆匆去凡人界找林然的下落,沒放在心上,卻不想沒多少日子,燕州已經亂成了這樣。
就像那人所說的,世外與俗世雖有交集、到底涇渭分明,各地州府統管各州,享有權力,自然也負責維護州府的安定,而如果不是州府主動請求,三山九門絕不會插手——這都是早定下的預設的規矩,一個元嬰後期的邪修,事兒不小,但也不至於動搖規矩,算是燕州自家的事,該怎麼處置自有人自有章法,還不必他去管。
但那人的話讓江無涯停下了筷子。
血祭。
他聽不得這兩個字。
江無涯頓了頓,在桌上留了幾塊靈石,站起來走出門,往金都的方向去。
……
妖域,妖都。
大火已經燒了三天三夜,幾乎燒乾了整座恢弘的王都。
天幕幽暗陰冷,黑壓壓透不下一絲光亮,俯瞰大地到處是可怖龜裂的深坑和廢墟,一道道或壯碩龐大或小巧纖細的影子不斷在廢墟間穿梭,都是大戰之後活下來的妖。
突然,誰在坍塌的石牆下發現一具半具妖屍殘骸,瞬間氣氛一變,周圍所有的妖眼中爆出貪婪的兇光,爭先恐後撲上去撕咬著妖屍。
血肉被撕扯得支離破碎,噴濺成血霧,最強大的妖咆哮出聲,其他大快朵頤的妖不得不停下嘴,遺憾地望著被大妖踩踏在腳下的妖屍,舔著鮮血淋漓的嘴角垂著尾巴或耳朵慢慢往後退,以示恭順和臣服。
這就是妖域。
黑暗森冷,弱肉強食,到處是鮮血、廝殺和死亡,弱者只配為人魚肉,而強者愈強理所當然雄踞一切
——這就是妖域最血腥最直白,卻又能一代代貫徹的鐵血法則。
兇冽的妖風鬼嘯悚戾,如千刀拂面,輕而易舉能把一個修士颳得皮開肉綻、剔成森森的白骨骷髏,然而只有在這樣的世界裡,才能磨礪出九州最強大的妖族。
「該死!都該死!快放開本王!本王要殺了你們!!」
狂暴的咆哮聲聲震耳,被數百條重鏈強縛的巨鵬瘋狂掙扎,鎖鏈勒在他身上灼燒起滾滾白煙,腐蝕般地燒化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他已經傷痕累累,但遮天蔽日般的巨翼每一次展翅仍能呼嘯出颶風,巨大的鋼爪將大地鑿出深坑,震得大妖們耳鼻出血。
喜彌勒砸了砸舌。
不愧是烈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