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春天,她居然穿一身狐裘,絨毛細長,襯得她臉小小尖尖的,膚色很是蒼白,身形也愈顯纖細,剛才他遠遠看,覺得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聽兩個小弟子這麼說,林然聽著怪心虛的,趕緊說:「沒有沒有,我已經沒事了,是衣服顯得。」她叫兩個警惕的小師妹放輕鬆:「沒事兒,我們以前認識的,那晚還要多虧他救我。」
天可憐見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元景爍大開殺戒的場面太兇了,怎麼就給她倆嚇成這樣。
元景爍不置可否,只捏了捏她狐裘的軟毛:「幹嘛這幅打扮。」看著怪可人憐的。
「因為這樣會顯得柔弱。」林然悄唧唧對他說:「我現在在努力佔據道德輿論高地。」
元景爍挑眉:「那晚的事?」
「嗯嗯。」
元景爍回憶一下那個年輕女人的臉,似乎姓蔚,叫蔚……什麼來著。
元景爍略過這一茬兒,饒有興味地問:「她怎麼得罪了你?」
林然擺擺手:「這個太複雜了,反正那晚我嚇唬了她,之後她應該會老實一陣。」
元景爍覺得很有意思。
他至今想起那時的場景都覺得很想笑,她這樣的老好人,脾氣好得都可以和菩薩比一比,那個女人居然能讓她二話不說往湖裡踹,跳到水裡了還不解氣、還硬是要再捅上一劍,也是天大的本事。
元景爍想了想,問她:「你想解決她嗎?」
林然:「……?」
「如果你不合適動手。」
元景爍摩挲著刀柄,用那種漫不經心的口吻:「我可以幫你處置得很乾淨。」
林然:「……」
身後兩個小師妹已經已經抖得和大地一起共振。
林然看著元景爍平靜的臉,一時居然啞口無言:「不是,你現在……都這麼直接嗎?」
元景爍捏著毛毛:「能讓你生氣成這樣的人,於我而言,只會更該死。」
他的話有一點的歧義,但在他慣來輕描淡寫的語調裡,就並不顯出什麼,像只是一種隨口提來的玩笑。
「不要了,我留著她還有用呢。」
林然擺擺手:「你也不要老說這麼嚇人的話,你看看這倆孩子——」
林然示意了一下那兩個小弟子的表情,恨鐵不成鋼:「你現在可是三山的首徒啊!可你看看,看給她倆嚇成什麼樣子,你就可以想像一下自己現在的名聲,能不能講究點?」
元景爍用一種奇異眼神看她。
「我真是很好奇。」
元景爍嘖一聲:「你哪來的底氣指點我的名聲?」
「嗯?」元景爍繼續悠悠說:「憑你什麼,憑你是妖主愛姬,還是洛河神書器靈?」
林然被生生噎住。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他一說話還是能氣死人!!
林然強撐:「我是事出有因。」
元景爍冷笑:「我殺每一個人,也都是事出有因。」
林然被氣得打了個嗝。
「你一點都不友善!」
林然轉換話術,痛心控訴:「我們這麼久沒見,你一見面就懟我。」
「我們不是今天見的面。」
元景爍瞥她一眼:「我們是前天晚上見的面,還沒說一句話,你就轉頭和人一起跳湖裡了。」
林然:「……」
元景爍還在補刀:「我還得去撈你,血還沒擦乾、又染了一身霧氣,白瞎我一身乾淨衣服。」
「…」林然把腦袋埋進毛絨絨的狐裘裡,甕聲甕氣:「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別給我來這套,對我沒用。」
元景爍用刀柄把她腦袋硬是又支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