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畢竟當眾重創妖主,否則妖主墮魔禍世才是最大的災禍,你是有功的,一會兒即使有人逼問你,你也不要上當、更不要心慌,現在重點是你身上的洛河神書,只要你穩住,到底也沒人敢冒著與劍閣為敵的風險非要揪你那點風月事不放。」
楚如瑤語速很快,像是恨不得一氣兒把所有資訊塞進她腦子裡:「那位明鏡尊者我也只有一面之緣,並不熟悉……但風評是極公正的,看著人也和善,但只有一點,明鏡尊者極擅命理,傳說一雙慧眼能看人心虛妄,你切記別在他眼皮底下扯謊,可以適當省略,避重就輕,再不濟答不出的時候直接就別說話……」
林然一一應著,忍不住往她面上瞧了瞧:「…楚師姐現在真周全啊。」說話做事井井有條,需要的時候,也知道開動心眼了,半點不像雲天秘境時那個全然青澀稚嫩的小姑娘了。
楚如瑤也瞥她一眼,語氣冷冷的:「這幾十年,我也不是白過的。」
林然忍不住笑了。
好吧,是她不好,小瞧人了。
這天下英雄,全是活生生的人,更沒有一個傻子,若是有誰以為自己比別人知道得多一些,就能翻雲覆雨為所欲為,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
蔚繡瑩渾身針扎似的難受。
她現在在海城府邸專司議事的中事閣裡,偌大的閣廳分左右只列坐了三四十位,都是三山九門及幾位州府大族的長老,可以說是北冥事變後還留在海城的大能都齊聚在此了。
以蔚繡瑩的修為身份,她甚至根本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但崇宗明作為雍州之主、北冥海城的主人,畢竟是要在上面有一個位置,她勉強以崇宗明半個親眷的身份站在他後面,才好歹沒有被趕出去。
但這一點不能讓蔚繡瑩感到半點快活,她心中只有惶恐,像破洞一樣越來越擴大的惶恐。
這種惶恐,來自於幾天前的妖主裂天。
——蔚繡瑩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場景。
她是整個聯盟唯一的任務者!是被世界意志選中的人!她執行過六七個任務了,去過許多世界,奪取過數不清的人的氣運了。
在世界本源碎片真正浮出海底之前,她還在琢磨怎麼想辦法得到它,她該去接近誰?該去利用誰?哪怕得不到一整塊,先得到一點碎片也好啊。
哪怕是諸宗結成歸元大陣,崇宗明被以『海城主人理應留下鎮守的名義』被排除在外,也並沒有讓她死心,因為她雖然無法知道具體的情節,但來之前,世界意志已經給了她大的故事線節點和人物情報,比如這一段,就是妖主修習奚柏遠留下的半妖妖卷,可終究因為血脈不純無法突破,為了化神,妖主血祭幽冥奪取鯤鵬骨然後強制裂天,卻反而墮了魔,最後被明鏡佛尊集結無數宗門的力量斬殺,但明鏡尊者也受了重傷不得不閉關隱世,可沒過多久,穹頂天牢就塌了,江無涯與破封而出的奚柏遠同歸於盡,掌門闕道子及數十位元嬰長老盡數隕落,劍閣覆滅,天牢破封而出的魔怪墮氣日漸蔓延,讓封壓在玄天宗下的黑淵愈發動盪,然後是楚如瑤回到劍閣,擔起重振劍閣的大任,再然後是晏凌斷劍叛宗、血屠玄天宗釋放黑淵,與作為玄天宗首徒的人皇元景爍不死不休千里絕殺,整個正道亂成一鍋粥,楚如瑤疲於奔命,還得與侯曼娥等人因為種種原因爭鬥,直至九州滅頂……
雖然蔚繡瑩進入這個世界後,發現情節莫名有許多出入,比如侯曼娥沒有叛宗變成魔頭,反而繼任成了法宗的首徒?比如北冥海底居然有世界本源碎片,而來滄瀾界之前系統一點都沒感覺到、世界意志也沒有提示、她一點不知情。
但她終究還是有信心的——侯曼娥現在無關痛癢先放下,關鍵是世界本源碎片這邊,妖主死了,碎片必定落在正道手裡,八成就是落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