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個掌櫃,客人不上門,他又不能硬綁,吳掌櫃已經決定就事論事,顯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誤。
孔玲瓏耐著性子,手敲在了布著蜘蛛網的一張桌子上:“客人沒有上門,難道吳掌櫃自己也不在鋪子上?”
剛才小夥計胡扯說今天掌櫃不在是因為家中有事情,這樣看來,也許吳掌櫃家中有事不是一天兩天了。
吳掌櫃臉上罕見出現尷尬,但隨後遮蓋過去:“少當家,不瞞您說,不是小人不盡心,這幾個月因為生意不好,原先負責打掃的夥計已經走了好幾撥,還有別的也都走了,您看我這店裡,現下也就一個夥計守著們了。”
玉兒和茯苓都看了看孔玲瓏,幸好她們第一站去的就是百善莊,不然真不見得有個好開頭。
這吳掌櫃,油滑也沒有徐大夫那麼板正。
孔玲瓏看向他,見到吳掌櫃臉上紅撲撲,還是剛才太陽下面曬得,除了之外,他並沒有露出多少擔憂和惶恐。
孔家鋪子的事,是外來之禍,是客觀原因,所以就算綢緞莊,和其他那關閉的二十家鋪面,到了今天這地步,身為掌櫃自己,也沒必要攬下這個責任,吳掌櫃人在京城,開的又是有錢的綢緞莊,來往接受的貴客雲集,顯然比徐大夫淳樸醫者不一樣,早就修煉成了人精一把。
這些客觀原因,若說孔玲瓏遷怒於他身上,那就有點無事生非了。
孔玲瓏沒有再說什麼,對吳掌櫃說道:“還勞煩掌櫃把這段時間的賬冊拿給我看一看。”
即便經營到這種地步,賬冊也該老老實實記,這要求並不算找茬。
吳掌櫃忙著一笑:“是,少當家稍坐喝口茶,我這就去拿來。”
看完了賬冊,和百善莊一樣,近三個月都一片空白,基本沒什麼看的。至於之前,這家綢緞莊已經說了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也是年年盈利的。
所以吳掌櫃站在旁邊,更加坦然。
孔玲瓏合上賬冊:“吳掌櫃,明天起我會來鋪子裡幫忙,希望你今天至少把店鋪收拾體面,有沒有客人來是一回事,可若是有客人,進來看見這蛛網遍地,都是灰塵,想來也不願意再看,您認為是吧。”
吳掌櫃也知道下臺階,說道:“少當家要留下嗎,不知待多久,需不需要小人為您找一家客棧?”
這一開口高下又分了分,這吳掌櫃經營綢緞莊這個肥差,渾身珠光寶氣,家中想必也很富貴,對孔玲瓏卻也只是面上客套,比起徐大夫真心實意的擔心,那真是比都不能比。
孔玲瓏面上掛著淡淡的笑:“不必勞煩了,我來時已經準備了住處,明天辰時開門的時候,我再帶丫頭們過來。”
一晚上時間,夠收拾了。
吳掌櫃連忙道:“小人這就和夥計準備,明日一定恭迎少當家。”
孔玲瓏帶著丫頭上了馬車走遠,吳掌櫃才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小夥計這才敢上前:“掌櫃的,真是……當家的大小姐嗎?”
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可是剛才的那氣派,明明就是個年輕的丫頭,卻好像要訓斥他們掌櫃一樣。
吳掌櫃轉過身:“去去去,還不趕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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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徐大夫一樣人好,但這吳掌櫃,還真是讓人失望。茯苓細柔說道:“小姐也想要,把綢緞莊的生意先做起來嗎?”
做起來吸引視線,百善莊那邊的眼睛就會被帶過來。
可是看孔玲瓏不說話,玉兒估摸她是不太滿意這次的綢緞莊,說道:“小姐,這吳掌櫃出事之前,綢緞莊一直還是盈利不少。”
玉兒大約是猜想,這吳掌櫃人不怎麼樣,也許還是有點經商能力。
孔玲瓏瞥了一眼綢緞莊:“他能經營盈利,不是他能力比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