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凝眉道:“你果然是齊王的人?”
疏桐搖了搖頭:“我是趙王的人。”
“怎麼可能?我才是趙王親自挑選的人。”
“妹妹不知道有雙保險一說麼?”疏桐鎮定道:“王墨的父親王愷本就是賈南風一黨的人,孫大人一早就懷疑王墨接近趙王的目的,故在起事之前就讓我潛入了他的身邊。”
“那孫大人說的齊王的眼線,又是誰?”
疏桐套話道:“妹妹觀察了這幾日,就沒看出點兒眉目麼?”
“難道是那啞巴丫鬟?”
疏桐更願意相信七兒是成都王的人,不過此刻她卻只道:“妹妹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那眼神,一看就不像是個尋常丫頭。昨日她和你爭奪那把七絃琴的動作,分明是修行過武藝的人。”
“妹妹可有留意她今日的舉動?”疏桐今日還沒見過七兒。而往日她幾乎總保持在她的車廂周圍兩三丈範圍內。
“我也沒留意到。若我猜得不錯。先前起勒馬索要害姐姐的。應該就是那個賤人!”雲羅將疏桐摔倒後兩個土匪的對話說了出來。
疏桐聽得心驚。只是,她在白果嶺與七兒相處了幾個月,她很清楚以七兒的身手想要自己的命,一道飛鏢就已足夠。何須借用悍匪的勒馬索?起勒馬索的人若不是悍匪,那就一定是齊王真正的眼線。
想到此處,疏桐突然道:“對了,宋大哥呢?他作為妹妹的聯絡人,為何妹妹被劫持,他卻始終沒有露面?”
“宋大哥?”雲羅皺起了眉頭:“姐姐的意思是……”
“他今日的舉動也未免太過奇怪了一些。”
沉默片刻,雲羅又道:“姐姐跟了王墨這麼久,可有發現他與齊王勾結?”
尋思後,疏桐道:“王墨與齊王勾結確鑿無疑。”
雲羅驚道:“姐姐既是王爺的眼線。這訊息卻為何遲遲未報回去?若王爺知曉真相,也就不必再派我出來了。”
“並非是我不傳訊息回去,而是另有隱情。”疏桐撐臂坐起身來,示意雲羅靠近道:“往日替我傳信的那個人被王墨殺了,我一時沒有脫身傳信的機會。此外。我發現了王墨此行西域的真正目的,我不想貿然打草驚蛇。”
“王墨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尋寶。”
“尋寶?”
疏桐抬手捂住雲羅的嘴巴:“此事極其隱秘,走漏一點風聲,我們非但不能替王爺立功,反倒要喪命於此。”
雲羅低聲道:“究竟是怎會一回事?”
疏桐便將王墨那日說的足以傾城滅國的寶藏之事說了出來,並說是齊王想借這筆財富厲兵秣馬奪取天下。而王墨因家族依附的皇后黨垮臺,如今急需尋找新的靠山,齊王給予了某種許諾,故而王墨選擇為齊王謀事。
只是,她將藏寶的地點從西夜國改在了龜茲。為了讓事情顯得可信,她直言那把七絃琴是尋寶的關鍵,甚至也說到今日王墨選擇取道八盤峽,就是要想借悍匪之手擺脫趙王佈下的眼線。
疏桐此刻說出的秘密,遠遠超乎雲羅的想象。她在驚訝之餘,不免又有些懷疑:“姐姐為何要將如此重大的機密告訴我?”
在探子這一行裡,誰能給主子探回的資訊多,誰就會獲得最大的回報。若非車伕宋局是孫秀安排的聯絡人,她根本不會輕易將自己得知的資訊告訴任何人。
“妹妹沒有發覺我們如今的處境很麻煩麼?”疏桐抬眼瞥了眼囚室緊閉的木門道,“說與你知道,不論我們誰走出去了,這訊息都能傳遞到王爺跟前。”
“姐姐先前折返回來救我,也是因為這個?”
“不錯。我沒有了傳遞員,你是能替我傳遞資訊的唯一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