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直到天色變得昏黑,大黃才從邙山下來。沿著一條鋪滿積雪的小道折向西北的官道。
大黃進入官道之後,疏桐才慢慢對周圍的環境有了印象。這應該是通往建春門的那條驛道。
疏桐依稀覺得,上次王墨從金谷園帶她去白果嶺,走的不是這條路。疑惑之下,她開口問道:“公子上次走的不是這條路吧?”
“上次是從邙山北麓的山道過去的。今日雪大,山路不安全。再則,我也不想讓你記得這條路。”黑暗中,王墨靜靜答道。
王墨的直言。讓疏桐有些微怔。
——“在你面前,我從不隱瞞。桐兒,我也一直在等你如此對我。”王墨當日說過的話再次浮現在疏桐腦海。他是這麼說的,一直也是這麼做的。可越是如此。疏桐便越是不安。
建春門的城樓已然矗立在視野前方。只是,風雪之中,這幢城樓看起來黑沉沉冷寂寂的,無端令人感覺壓抑和惶恐。
大黃走近城門,王墨從腰間取出一道令牌。那守門的侍衛接下看過後,雙手恭敬遞還給王墨道:“此刻不能通行,請公子和夫人先去十里外的驛亭稍事休息。”
“這卻是為何?”王墨不解問道。
侍衛躬身道:“廷尉府的重要囚車很快要出城,右軍將軍下令閒雜人等迴避。”
右軍將軍?這不是那個趙王司馬倫所任的官職麼?
疏桐正在尋思,王墨便又從腰間取出一道令符遞給侍衛:“我是右軍將軍的醫師。此番出城就是冒雪去城外替將軍尋找藥材的。”
“你是大夫?”侍衛以懷疑的目光來回打量王墨和疏桐。
“你手裡的令符乃是出入趙王府的玉符。”似早有準備一般,王墨竟又從馬背的包袱中取出了幾株藥材給侍衛展示了一番。
那名侍衛抬手召來對門立著的一名侍衛道:“你先守著,我上樓去給總兵稟報一聲。”
片刻後,一名負責值守城樓的宿衛長與那名侍衛一道從城樓上下來。
來人朝王墨拱手一禮後解釋道:“不允通行入城,乃是將軍親自下達的嚴令,我等也不敢違背。考慮到此時天色已晚風雪又大,讓公子和夫人趕去驛亭等候也確實辛勞,就請公子和夫人到城樓上稍事休息,待禁令解除後再入城。”
“多謝總兵通融。”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王墨謝了宿衛長,扶著疏桐下了馬,將馬匹交給那名守門侍衛後,便隨著宿衛長沿城樓的側梯登上了城樓。
上了城樓,疏桐便驚訝發現城樓的垛口間,密集站著兩排身著黑色兵甲手持重弓嚴陣以待的兵衛。
樓上竟是這等架勢,難怪此前在下面感覺壓抑惶恐。
“公子和夫人這邊請!”
宿衛長將王墨和疏桐引入城樓西側的一間小室內,又道:“此間條件有限,請公子和夫人多擔待些。待禁令解除後,我會及時前來通告。”
“多謝總兵。”王墨再次致謝。
宿衛長略略頷首,隨即便拉上小室的木門退了出去。
這是間東西南北都不超過六步的逼仄小室,看牆邊橫放著的幾張木凳和上面堆放的十幾個水囊,不難猜出這本是兵士們換崗歇息的屋子。看來,是王墨出示的那枚通行趙王府邸的玉符起了作用。
室內沒有取暖的火爐,除了能稍微避避風雪,比城樓外面也沒什麼區別。疏桐一邊搓著手呵氣取暖,一邊道:“上次替蕙小姐送行,我卻沒留意到這城樓上竟有這麼多弓箭手。”
“尋常時候,哪裡會有這麼多兵衛?”王墨走到小室東側唯一的窗戶前,將窗欞微微朝外推開了一些。
疏桐也走上前去,透過窗戶的罅隙,正好望見一個兵士在用木叉將一個大號的風燈掛上城樓的簷角。風雪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