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疏桐這般表情,王墨笑道:“早知桐兒這般捨不得我,我怎麼也要推掉父親吩咐的事情……”
“無恥!”疏桐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這句話竟脫口而出。
王墨瞬間斂笑,逼近一步問道:“桐兒是在說我?”
疏桐被他逼得後退了一步,腳後跟絆在門檻上,險些就要往後栽倒,卻被他未拿碗的那隻手一把抓住。
這一驚嚇之後,疏桐瞬間清醒過來。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進朱紫樓摸清王愷的底細,蒐羅他貪汙的罪證,再大的屈辱也得忍受下去。
掂量了事情的輕重後,疏桐深吸一口氣,直接退回門內,換了個勉強過得去的表情,躬身施禮道:“公子兩日未歸,奴婢擔心公子錯過蕙小姐的婚禮,所以一早就來看看公子可否歸家。”
“桐兒方才說那句話,不知有何深意?”王墨問道。
疏桐垂首道:“奴婢就是來提醒公子早些更衣準備。”
王墨挑眉道:“‘無恥’和更衣,也有關聯麼?本公子久居僻壤,如今竟不太聽得懂洛陽新辭了。”
“公子誤解了,方才突然撞見公子,奴婢驚嚇之下有些神思恍惚,以為是撞見了無恥之徒,所以口不擇言……”
“桐兒被驚嚇成這樣,難道這清梧院中,有出現過無恥之徒麼?”
“你……”疏桐被他明知故問的追問激得有些發怒,卻只能握拳忍了再忍,瞥見他手裡的藥碗,便藉機轉移話題道:“公子可是感染風寒了?怎麼大清早就端了湯藥來?”
王墨看一眼藥碗,隨即做出一幅關切表情:“這是給桐兒準備的。”
“給我?”疏桐一驚:難道又是常氏那種避胎藥?!
王墨認真道:“桐兒可能不記得了,兩日前的晚上,你在酒中下藥準備謀害我,為求自保,我餵你吃下了一顆師門特製的‘七味亡魂丹’。七日內不服解藥,便會中毒身亡。”
給王墨的酒中下了忘憂散,疏桐記得很清楚,可“七味亡魂丹”連同之後的事情,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七日不服解藥,就會中毒身亡,世間真有這樣的藥?!
“這藥一般七日發作,我卻忘了你體內還有其他藥物,七情和合,竟導致藥效提前發作了。幸虧我昨夜趕回來了,再多耽擱兩天,怕就只能為你上香悼念了……”
疏桐望著王墨,見他唇角依然掛著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感覺他不過是在捉弄自己,心下一冷,遂抬眉笑道:“你不過是要騙我喝下避胎藥吧?竟說得這般兇險恐怖。”
“桐兒自己瞧瞧吧?”王墨一把拉了她的手,將她帶至內室的妝臺前指著銅鏡道。
疏桐躬身湊近妝鏡,就著窗外投進的薄薄晨光,當她看清鏡中那張紅斑密佈的臉時,竟被嚇得後退了一步。她驚恐的回首看王墨,王墨臉上依然是那副沒有溫度的笑容。疏桐再次湊近鏡前,確認鏡中那個醜陋不堪的女子確實是自己後,心中竟是怒不可遏。
“你,你為何要給我下藥?!”疏桐的聲音因恐懼而有些發顫。
王墨笑道:“先前已經說了,不過是為了自保。若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奴婢怎會毒害公子?兩日前下在酒中的不過是幫助睡眠的忘憂散!何況公子你將那酒又餵給奴婢了,奴婢不也沒死麼?”疏桐急切辯道。
“你還是先喝解藥吧。”王墨將手裡的藥碗遞給疏桐。
疏桐接過藥碗,嗅了嗅藥味,只覺腥臭苦澀,她抬眉看著王墨,突然道:“你騙我的,這才是毒藥吧?我臉上的紅斑,或許只是湊巧起了疹子……”
王墨斂笑肅容道:“喝不喝隨你。”
疏桐狐疑的看著王墨,猶豫許久,終究俯首將滿滿一碗藥汁喝了下去。那日喝下忘憂散之後的事情她都忘記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