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嗡嗡地,這些收藏家都愛掉書袋,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只差搖頭晃腦了。他好不容易安撫好了眾人,將自己新收來的漢白玉龍形鉤讓人擺了出來,才成功脫身。
等其他回過神去追捧這塊玉的價值幾何,早就沒了葉輕蘊的身影。
吳庸站在人群裡面,揹著兩隻手,看似在咂摸其中的韻味,但實則心不在焉。
他只覺得難熬,連帶著人群中的氣味也不對勁,總覺得讓人頭昏腦漲。
等他抽身從最裡層出來,迎面就被葉輕蘊的助理方譽堵上了。對方臉上帶著職業微笑,彬彬有禮地說:“吳院長,我們總裁請您單獨敘話”
吳庸心一沉,看著方譽身後兩個身著西裝的彪形大漢,知道對方是先禮後兵。於是只能答應。
挺直著進來的身影,在一左一右兩個保鏢的襯托下,顯得蒼老又佝僂。
去了後面,有一個茶室,佈置淡雅,韻味十足,很有格調。
葉輕蘊盤腿坐在茶几後面,正在斟茶,看他熟稔的手勢就知道,是茶道高手。
“吳院長來了,請坐”,葉輕蘊的臉在騰起的煙霧中顯得有些縹緲,但眼眸卻很亮很厲,多少層霧也能穿透而來。
吳庸全身一抖,不敢與之對視,慌忙撇開眼睛,然後坐下。
葉輕蘊自顧自地喝茶,香味,泡茶的泉水,還有火候都剛剛好。他請吳庸也喝。
吳庸喝過很多好茶,自然嘗得出茶是珍品。可他卻沒有多少心思,連話也不想說,於是本該出口的恭維漚在心裡,噎得人心慌。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只有一旁的水壺沸騰起來,於是有了一連串“咕咚咕咚”的聲音。
好一會兒,葉輕蘊才打破寧靜,說:“霍公子的樓盤已經透過審批,前期的裝置材料已經就緒,立刻就要平地起高樓。這一切都是吳院長的功勞,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憑家傳的金縷玉衣拿到貸款。吳院長於霍家,功勳卓著”
他聲音很淡,語氣甚至帶笑,十分和煦,像在與人閒談。但就是這樣一份雲淡風輕,讓吳庸身上逼出一層冷汗來。
“我只是評估了金縷玉衣的價值,其他的運作我從不參與。說起功勞,比不得霍太太顏藝珠,她才是霍家的功臣”,吳庸將手裡滾燙的茶杯越握越緊,掌心都紅了,全身仍舊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葉輕蘊低笑一聲,“愛玉的人都知道,能親眼見證一件價值連城的玉器,是多麼大的榮幸。我特意請吳院長單獨說話,就是好奇,金縷玉衣到底有什麼特別,讓眾多收藏家為之傾倒?”,吳庸正要說話,他又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特別是霍家這一件”
對方的意圖已經很明確,吳庸雖然坐立不安,但卻不能輕易顯露。於是將霍家金縷玉衣的來歷,尺寸大小,評估依據介紹給他聽。
這一說就是大半個小時,他不想停下來,因為一旦對方開口,又是另一個讓人心驚膽戰的難題。
等吳庸說完,已經口乾舌燥,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舌頭卻被燙得直哆嗦。但當著葉輕蘊的面,又不能吐出來,於是木著舌頭嚥了下去。
“吳院長不覺得自己解釋得太多了麼?據我所知,這些在協議裡都是保密的。我何德何能,讓吳院長如此信任”,葉輕蘊一出口,就是會心一擊。
吳庸啞口無言,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哆嗦著嘴唇看過去。
葉輕蘊從容不迫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還是我替你說吧,因為你知道,霍家的金縷玉衣根本就是一件贗品”
“嘭”的一聲,茶杯落到地上,吳庸臉色蒼白地握緊拳頭,“葉先生即使質疑我的眼光,卻不能抹殺我的專業專業素養。吳某一心一意做學術,沒時間參與你們勾心鬥角的權利之爭!”
葉輕蘊鼓掌道:“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