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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襯衫和直筒牛仔褲的男人手拿吉他,戴著面具,在臺上長身玉立。他簡單介紹過自己唱的歌之後,再沒有多少言語,坐到了臺上擺著的高腳凳上。

他的聲音特意壓低了,讓人聽不出他的真實身份。只他一雙腿很修長,腳尖閒閒地點在地上,抱著吉他的手白皙頎長,在燈光下,如玉一般的光澤。

許涼旁邊的姑娘還沒見到面具後面的臉長得怎麼樣,先被那雙手給鎮住了,小聲嘀咕道:真想量一量他的手指到底有多長。

此時所有人都期待著,這緘默裡帶著一些不可思議——這麼多人,竟然都如此默契地安靜,耳朵豎起來,成了以音符為食的兔子。

五百人,五百人都維持著相似的表情,似乎空氣裡那略帶緊張的氛圍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牽動起來。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臺長,追光下悠然寧靜的男子身上,還未有聲音發出來,他身上毛茸茸的光亮已經讓人傾心。

而四位評審正對著觀眾,背對舞臺,臉色凝重謹慎,大概也是不知道臺上的人是知名影星裴意初。

吉他弦一撥,每個音符震顫在人心頭。他聲線低沉但又一股清澈,像明迷的春風朝每個人心裡灌溉。

他輕輕唱:你打我窗戶底下走過,顏色明亮的紅頭繩,成了我心上淺淺的疤痕……

心突然安定下來,似乎結果已經不重要,他的歌喉先讓人忘記一切,只有一股空靈的緩緩的歌聲飄在演播廳上空。這許多嘈雜,人或物都不存在,人的心頭都被洗滌一空,都安靜了,空曠了,由每個音符去灌溉。

幾乎所有都情不自禁閉著眼睛去感受臺上的人,喉嚨中的每一次吞吐和呼吸。那虔誠的樣子,像音樂的信徒,被臺上人的歌聲牽引,他的調子走到哪兒,其餘人便跟到哪兒。

許涼確信每個人都為那個戴面具的男子著迷,民謠的輕柔吟誦,已經將人的心境帶入初戀的季節。

他又唱:我一直是個懷揣泥土的人,遇見你,它有了瓷的模樣,卻沒有人來告訴我每一條路都是晴朗……

旁邊的女孩子已經被歌聲感動得兩眼淚水,許涼也是,放佛看見年少時那個男孩子穿著白襯衫在風裡跑動,風將襯衫鼓成了如雪的帆。

初戀啊初戀……

只吳敏川的心被劈成兩半,一半被歌聲吸引,一半漸漸捏緊——到現在,沒有一個導師為他轉身。

許涼碰了一下她的肩頭,低聲安慰道:“別擔心,難道成百上千只耳朵的肯定,換不來評委的轉身麼?”

吳敏川知道自己的性格,總不如許涼沉穩,瞟一眼閉著眼睛仔細傾聽的女子,她腦袋微微搖晃,成了暗處的一株蒲公英。

想想也好笑,那時候一見面,還以為公司多分配了一個女藝人給自己帶,沒想到她也是裴意初的經紀人。幾年了,歲月穿梭,她身上那股淡定韻味還是有一股馨香。

一首歌快到末尾,仍然沒有導師轉身。觀眾即使心裡為臺上的人著急,可心裡的毛躁也瞬時被歌聲撫平。於是一隻隻手像柳條被舉到空中,吉他弦撥出來的聲音成了微風,柳條被風吹得向左又向右地倒伏。

這樣安定人心的力量,總讓人體會到一種難言的魅力。

他唱到最後一句:這空長的歲月,在荒野中央,陡然出現的客棧湧起曇花般的愛戀,像紅頭繩正戴在我手上。

唱到最後一個字,奇蹟出現了——四個導師齊齊為他轉身!

全場歡呼,觀眾站起來將手舉過頭頂為他鼓掌!這是對歌者最崇高的禮遇!

一時間演播廳沸騰開來,四處都是喝彩聲,臺上的人撐腿站起來,朝底下的人鞠躬。

戴面具的男子拿著話筒久久沒有開口,因為鼓掌的聲音竟持續了整整三分鐘!這是這個節目第一次出現這樣空前的景象,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