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股腦把前因後果說給他聽。
說完之後,葉輕蘊良久沒說話。許涼平時就害怕他這樣莫名其妙的安靜,此時更加忐忑,怯怯地“喂”了一聲。
葉輕蘊冷笑道:“我說呢,今天怎麼巴巴地讓我回去,往常趕我都來不及。自己捅了簍子才想起有我這麼一號人。許涼,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真覺得小時候的那點兒情分能容你折騰一輩子!”
這話不可謂不重。從小許涼就怵他。
爺爺在省委工作很忙,開不完的會,做不完的調研;自己與父親疏遠,不親近。幾乎是葉輕蘊帶著她長大的。
人情世故,恩仇因緣,都自他言傳身教。她只比他小三歲,可卻把他當半個長輩,他一句話比自己的親生父親分量還重。
每次他真動了怒,她只能一聲不吭受著,絲毫不敢頂撞。
雖說他聲音不大,但一席話將許涼的滿身的委屈擊得煙消雲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電話那頭的葉輕蘊聲音聽起來帶著疲憊,“你回家之前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現在怕奶奶責怪倒來發脾氣?老人傢什麼彎彎繞繞沒見過,你那心思淺得如同皮毛,她一句話就能試探出我們倆的近況。你不過就是仗著我不會丟下你不管!可這次你想錯了,你已經26歲,不是6歲,要是這次面對的不是奶奶,而是你的上司和對手,執棋妄動,你以為別人會給後路,發善心?”
許涼喏喏道:“九哥,那一會兒我怎麼跟奶奶說?”
他不耐道:“隨便你,實話實說奶奶也大不了勒令我們回家住幾個月再說”
“哦”,她說,“吃感冒藥了嗎?”
他語氣緩了一些:“感冒吃藥有什麼用,還不是靠養。你別操心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刺她,“就你那智商,紙糊的一樣,牽根線就能往天上放風箏”
許涼:“呵呵”,就你的智商是剛勁混凝土!
兩邊沉默了一會兒,她正要掛電話,他突然出聲,語氣微微煩躁:“我和那個女星並不——”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截住話頭:“我知道,我知道!紅顏知己嘛”
葉輕蘊惱道:“你知道什麼,知道怎麼在奶奶面前拖我後腿?!”
如果說女人心海底針,那男人心就是藏在銀河裡的。脾氣說來就來,連個天氣預報都沒有。
怕他再怒火升級,許涼囑咐他好好休息,手腳利索地掛掉電話。
許涼低頭盯著腳尖,她想,他們大概是世上最怪異的一對:兄妹不像兄妹,夫妻不像夫妻。要是普通妻子看見丈夫在外面與別的女人舉止親密,早就鬧翻天了。可他們呢,胡天胡地的那個還反過來教導自己。或許這取決於兩個人的結合出於什麼樣的感情,大多數是愛情,責任,而他們沒有這些過度,直接從青梅竹馬類似親人的感情開始。
將來也會一直是親情,她早就劃好邊界,一旦踏出那一步,就是懸崖,就是深淵。
假如自己愛上他呢?鼻端似乎飄來那陣清新的水果香味,許涼輕笑著搖搖頭。真到了那一天,她或許會成為這世上最可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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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好冷啊,不是指文啊,是這邊溫度太低啦。
好吧,雖然文也很冷,但說不定負負得正
☆、004。小姑母女
許涼趁有空到隔壁自己家去看了看。家裡又有了些小變化,客廳窗簾也換過了,傢俱的擺放與上次來的時候不同。她立在那兒,像環視著一個陌生的地方,自己是客人。
家裡的小阿姨告訴她,爺爺和爸爸都沒回來。倒是她的繼母梁晚昕在,不過身體不怎麼舒服,在寢室休息。
不舒服?是不想與自己相看兩相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