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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催回來,要顧著給她圓謊,但又沒時間回家換車,防著家裡看出端倪,才把車停在外面。

大概是因為感冒還沒有好全,葉輕蘊臉色和精神都不大好。本來想著回孃家看一看的,躊躇一會兒,許涼還是決定先回家。

並不只因為他生病的關係。只不過這幾天聽說童湘回來了,她下意識牴觸回家去看自己的父親與別的女人以及她的女兒一家和樂的樣子。

她還不夠委曲求全嗎?何必將自己弄得那樣悲慘。

兩人上了車,跑車像船一樣滑出去。

車裡面很安靜,靜得有些詭異。許涼正考慮著要不要把音樂開啟,突然聽葉輕蘊說:“你其實不必這麼杯弓蛇影”。

話題又回到剛才那通電話裡談論到的。他深究的事情,即使中斷也要找時間續上,千萬別企圖和他比記憶力。

但許涼覺得這沒有必要,今天的事是她弄巧成拙。可他語氣又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許涼斟酌著開口:“我只是怕奶奶會不高興”

“你就不怕我不高興?”,每個字裡都不帶感情,褒或者貶,抑或者揚。

“奶奶年紀大了。你不知道,上次我在她房間裡看見一摞娛樂雜誌,每一本都有你的花邊新聞”

“你這是在興師問罪?”,他冷笑,“何必打著奶奶的名頭!”

許涼定定看他的側臉,語氣認真:“九哥,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為了這些事來為難你。”

葉輕蘊陡然握緊方向盤,唇角漸漸抿緊,一言不發。心裡火氣向上舔著,隨時要失控,那種灼熱的感覺燎著他,十分刺喉。

他突然咳嗽起來,越咳越收不住。她去拍他的背,卻被他躲開;拿了水給他喝,他冷著臉不願接。

漸漸地,他不咳嗽了,車裡安靜得窒息。許涼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了。他那麼地捉摸不定,陰晴難測,發起火來一點兒徵兆也沒有。明明小時候他們不是這樣的,長大了反而不如那時簡單和純粹。

她心裡一片荒涼。窗外的霓虹映在車窗,近了又離開,光影交疊,的確是被寒風吹得模糊掉的冬夜。

回到家,終於結束了車裡尷尬的窘境。院子裡的庭院燈相依為命地亮著,光裡面有一層氤氳的霧氣。葡萄架只剩了幾根蒼老的枯藤,沉睡一般伏在上面。

正站在院子裡愣神,許涼聽見葉輕蘊語氣微沉道:“你也想感冒嗎,快點兒進來!”

說著沒等許涼過去,閃身進了室內。門被風忽然吹得合上了,“嘭——”一聲悶響。

室內沒有風,但有霧。許涼站在蓮蓬頭下忖度著今天葉輕蘊在葉家時的一舉一動。大概在家人面前,他才會對自己宜喜宜嗔吧,像真正一對歡喜冤家那樣,親呢和曖昧。

她也一樣,獨自面對他的時候總有些不知所措,更準確來說,不知道該披上哪套戲服去演,妹妹或妻子?

他沒回來的時候,只覺得這座大房子空落落地靜,像一片曠野,孱弱的風在封閉的空間裡吹來吹去。但也不覺得害怕,至少呼吸是暢快的。

不像現在,多了個人,空間一下子變得擠了,十分逼仄。

許涼從浴室出來,覺得沒了大團霧氣,呼吸鬆了許多。但一看見葉輕蘊疊著腿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神經一下子緊了。

大概是光線很足的原因,他的臉色看起來比剛才在車上緩和不少。

“我浴室裡沒熱水”,他說。

許涼將浴袍攏緊一些:“怎麼會?”

“這話你明天問修理工吧”,說著把自己洗漱用的東西在她面前晃晃,“不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吧?”

話說得委婉,但一點兒沒有取得她同意的意思,徑直闊步往浴室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