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淡,重新提起,對她時好時壞,也讓他拿捏不準。
也許潘老也有這樣的顧忌,所以才沒有跟許涼開誠佈公地談話,而是把內情交代給他。
他心裡不禁一嘆,潘老的生日宴就是一場鴻門宴,擺明了是把燙手的山芋拋給他。
抬眸看一眼正和潘老談笑風生的許涼,或許,她也想多這樣一位親人吧。
席間喝的是陳年窖藏女兒紅,潘承銘和葉輕蘊推杯換盞,著名外交官在國家與國家之間周旋,這時候說話卻很隨意,喝一杯就是一句“請你務必善待阿涼,不然……”,後面沒說完的就是,不按他的話照做的嚴重後果。
這樣不拘謹,不客套的囑託,倒真讓席上有了家宴的樣子。許涼感覺得出來,潘承銘每句帶著酒氣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似乎淤積存放在心裡良久,此時終於可以一吐為快。
到後來,潘承銘真有些醉了,喝得眼睛發紅,眼裡泛著水光。本來是要給葉輕蘊下馬威,他自己先不行了。
潘宇東將父親扶上樓,何思芩扭頭對許涼嘆道:“宇東的父親,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醉過了”
葉輕蘊知道這是真話,潘承銘跟他父親一樣,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要對外負責,所以基本上不飲酒。即使喝酒,也只沾一沾唇,到了他們那個位置,沒人敢上前去逼他們喝。
許涼見他臉頰也泛著紅暈,有些擔心他的胃。
葉輕蘊察覺到她擔憂的目光,手從桌子底下偷渡過去,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許涼沒想到潘家人這樣熱情,潘家規模很大,古樸壯闊,何思芩母子當導遊,帶許涼去山上轉悠一圈。
何思芩將許涼帶到一棵幾人手拉手環抱,才能圈住的大榕樹,上面有一座精緻小巧的木屋。
木屋的房簷下掛著一串串風鈴,風一吹,山間便迴盪著清脆的聲響。
從木屋的成色看,年頭不小,還有重新刷過塗料的痕跡。上面漆著馬卡龍彩虹顏色,在滿山青翠裡,顯得十分惹眼。
許涼站在木屋底下,手搭著旋轉而上的樓梯扶手,她仰著臉往上看,高大的樹木將她襯成了一個充滿童真的孩子。
“我可以上去看看嗎?”,許涼的矜持到底沒能戰勝心裡的好奇。在她眼裡,這個木屋更像是個童話。
何思芩見她的手上沾了潮溼的木屑,拿出紙巾來,幫她仔細地擦拭乾淨。這才溫柔笑道:“當然可以,帶你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吊你胃口”
她輕柔的動作讓許涼心裡暖融融的。她抬眼仔細打量面前對自己體貼入微的和藹女子,心裡竟升起一股對母性的依賴。
沒有母親,許涼很久以前就逼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但這一刻,那一點嚮往,又開始在土壤中萌芽。
何思芩見她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含笑輕聲問道:“阿涼這樣盯著我做什麼?”
許涼有些不好意思,垂眸含羞勾起嘴角。
何思芩心裡覺得憐惜,這個孩子從小就沒見過母親,只怕不管哪個女性長輩對她好一些,她心裡都會無限感恩。
兩人一步步踏著樓梯,許涼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這一階階的木質樓梯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又或者上面有個淺夢的人,擔心驚動它似的。
所以這樓梯在許涼眼裡,十分崎嶇,等她終於上了樓,額上竟有了汗意。
門口有鎖,何思琪將門開啟,裡面粉紅色的世界便呈現在許涼眼前了。牆上貼著粉紅色碎花桌布,小巧的傢俱均是木質,看起來活潑生動。
屋子裡大半的空間都被牆邊的書櫃佔據了,挨著窗戶是一間床,上面鋪著顏色素淡的被子。
床頭的燈櫃上擺著一張照片,許涼走近一看,上面是個坐在陽光下看書的年輕女孩子。她長得很美,讓人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