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蘊果然知道,輕哂:“他動靜那麼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似的。東旺?”,他勾起一邊嘴角,“那可是個好地方”
言勝奇覷他一眼,“好不好還不是瞧著你是不是要出手?”,他悠著語氣,家裡的老頭聽京劇聽多了,說話都有一股唱腔。聽起來格外戲謔,現在他學著那調子,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葉輕蘊聽了倒沒多餘表情,只說:“那就要看他把向於海接出來之後,一主一僕到底乖不乖了”
言勝奇不禁呵呵笑道:“你這麼看不起人家真的好嗎?”
“看得起?”,葉輕蘊哼一聲,“他那手段比不上他父親的萬分之一”
言勝奇深以為然:“要霍啟端真從監獄裡出來,你和他兩虎相爭,那場面才有看頭”,說起葉輕蘊的對頭,他又想到另一樁來,“聽說賀一騎要回來了”
葉輕蘊神情一頓,“他回來幹什麼?”
語氣沒什麼波動,但人家家在這兒,不興回來過年?言勝奇說起賀一騎來也有些頭疼,“我妹妹也要回來了”
言勝奇的妹妹言雪奇在出國留學之前吵著鬧著要給人家當軍嫂,可言賀兩家政見不和眾所周知,加之賀一騎的心思本來就不在她身上,所以她嫁入賀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不正好的緣分,天作之合”,葉輕蘊不鹹不淡地說。
“讓我妹妹跳火坑是吧?說起來小時候你和賀一騎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為了誰你們心知肚明。現在為了維繫你的夫妻生活安穩如山,讓我妹當和親公主?”,言勝奇不禁咬牙。
葉輕蘊倒是無所謂:“我對做媒這事兒向來沒興趣”,更何況給你那個小辣椒似的妹妹。
他對言雪奇向來沒好感。大概是因為言雪奇對許涼沒好感。
想到這兒,他不禁要扶額嘆息。自己真是迷怔了,別人喜歡阿涼他不高興;不喜歡她,自己仍舊不高興。
既拿她沒辦法,又拿自己的心沒辦法。
夏清江抽了根菸,終於緩過來似的,不過一開口語氣仍疲憊:“你們還想出海釣魚嗎?”
葉輕蘊嗤笑一聲:“這麼冷的天氣,我看你們是瘋了,還想著出海?”
“得了,就是天氣暖和你也不出海的。買一艘ferretti880在那兒幹放著,暴殄天物”
葉輕蘊沒開口,倒是夏清江替他辯白道:“哪兒啊,他們家小疙瘩恐水,你見他什麼時候染一身海腥味回去?那是西洛裡那一大家子送的”
言勝奇和西洛裡家族也有交情,但不是深交。西洛裡是典型的貴族家庭,信奉往來無白丁那一套,在外人眼裡難免高傲,直接送遊艇?
那葉輕蘊對他們家的貢獻可就不止一點半點了。
“你們誰想用我直接派人帶你們去,反正那一幫維護遊艇的人閒著也是閒著”,葉輕蘊淡聲道。
言勝奇和夏清江都說今天就算了,人不齊,打牌也湊不成一桌。休息室裡應有盡有,桌球,牌室或者葉輕蘊專用的擊劍訓練室都空著。但幾人說了話也沒有勞動的心思,於是說都散了。
葉輕蘊見夏清江臉色仍舊鬱郁,還是忍不住說:“你們兩個氣性都頂較真,還能真這麼熬一輩子?”
夏清江嘆氣:“放在那兒幾天的水果,看著成色還鮮豔,只是吃不得了”
聽到這兒,葉輕蘊不再多勸,拍拍他的肩膀,聊以慰藉。
走到紳士俱樂部的大堂,陳修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兒等葉輕蘊。
見他坐姿筆直,言勝奇先笑了:“你又不是要受檢閱,讓自己的腰遭這份兒罪幹嘛?”
陳修對別人的玩笑向來接不下去,在他眼裡,玩弄嘴皮子不如動拳頭來得爽利。
於是他訥訥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