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看得瞠目結舌,明白過來那句生死自負是什麼意思了。有的書生對自己的觀點深信不疑,一旦有人提出質疑,那他真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說服對方。
幾人看了一會,便分開了,自行去找空位子。
梁珩走了幾步,就見旁邊一桌人正在討論易經。易經算是五經裡最晦澀難懂的了,梁珩便湊了上去,站在一旁聽人講。
「潛勿用,陽在下也,此時爻位最低,陽氣不能散發出來」
其他書生有什麼見解的,也都各抒已見。梁珩站著聽了一會兒,感覺他們說的自己都已經理解了,便離開了這桌,尋找下一桌。
「正所謂以仁施天下,學而優則仕,在下竊以為仁義禮智的發端為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故此,為官者」
梁珩走了沒兩步,旁邊便有一桌在談論時策,便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說話的書生極為年輕,相貌極佳,穿著一身青釉色長衫,面色自然的侃侃而談,渾身帶著一股從容的氣度。
書生滔滔不絕地說了半晌,末了道:「以上為在下芻蕘之見,還望諸位雅正。」
同桌的書生皆為他這一番高談闊論和氣度所拜服,皆嘆道:「兄臺滿腹經綸,當真是八斗之才!」
才學如此驚冠絕倫的人,當下便有人想結識,說不得就結識了一位以後的進士,多了條人脈。
「兄臺年輕輕輕,卻有如此見識。在下十分仰慕可否結交一二?」
「兄臺客氣了,自然樂意之至,在下涼州林行周。」林行週一笑,謙虛地拱手道。
第25章 交鋒
幾人互通了名姓,有人便請問林行周對為官之政有何見解。為官之政,幾乎是科考時策的必考之題。
林行周笑道:「在下畢竟是白身,且才疏學淺,不過是些管窺之見。既然兄臺相問,那在下就獻醜了。在下認為,仁,親也,為仁者才能以大事小,在下認為唯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惡於眾也。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君子謀道不謀食,憂道不憂貧」
林行周口若懸河,將自己的觀點娓娓道來。旁人聽得入迷,當林行周停下來,甚至還有兩個書生沉浸其中,緊皺眉頭體會著心得。
「以上為在下的寒腹短識,有不當之處或是不同見解,還望諸位兄臺指教。」林行周面上帶著一絲淺笑,掩住眼底深處的得意,今日也算不枉此行了,算是小小的展露了頭角。
就在林行周以為沒有人提出異議,欲飄然離去時,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書生站了出來。「兄臺這番話不無道理,兄臺學問實為不俗。在下不才,但對此在下有些不同看法。」
林行周看著那個看著年方不過二十的年輕書生,身量極高,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氣質卻極為沉穩。
林行周不動聲色地笑了聲,「這是自然,言人人殊,茶會便是要各抒己見,兄臺既有不同的見解,自然可以提出來。」
梁珩對著林行週一拱手,道:「兄臺強調為官之政重在仁,在下卻認為為官之政不止在仁,還在於義。所謂義,人之正義也。人皆有所不忍,達之於其所忍,是為仁。克己復禮,是為仁。誠然仁為之重,但孟子曾曰,未有仁而遺其親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於百姓,申之以孝悌之義」
林行周面含笑意地看著對面書生侃侃而談,而周圍書生則聽得面有所思,不時點頭贊同。
等梁珩說完,周圍書生皆點頭認同。林行周也對梁珩一拱手,道:「兄臺所言有理,受教了。」
梁珩謙虛還禮道:「不敢不敢。」
林行周輕笑道:「兄臺謙虛了。」說完對著周圍人一拱手,「那麼,諸位回見。」
林行周走到下一桌,回頭看著那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