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騫之面色有些漲紅,卻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正好宮門在此時開啟了,姚騫之只好冷哼了一聲,越過了梁珩,率先走進宮門。
梁珩面色不改,站在原地不動,等官員都進去得差不多了,才信步走進宮門。
眾官員列好隊,就見梁珩緩緩地從眾人身邊走上前去。
梁珩並沒有歸班,而是站在了班列之外。
一些的官員一開始還不知道這梁侍御史是什麼意思,直到梁珩走近幾個交首私語的官員身邊,從袖子裡掏出一本書冊和事先沾了墨的毛筆。
梁珩對著毛筆哈了一口氣,將幾人名字寫在了書冊上。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梁珩將自己的姓名寫了上去,梁珩這舉動很明顯了,就是要彈劾他們了。
眾官員心裡毛毛的,這梁侍御史不會是來真的吧。
有了出頭之鳥,不管梁珩是不是來真的,眾人皆噤聲了。
卯時,眾人列隊進了金鑾殿。
因為有幾十個官員住進了貢院,所以金鑾殿內,比以往要空很多。
早朝依然安靜,這個時候,朝野上下,那根筋都繃得緊緊的。不是大事,官員們都不約而同將小事壓了下去。
然而,還是有個不懂事的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梁珩從後面站了出來,跪下大聲道。
早朝太安靜了,齊策都有些打起瞌睡來,猛地聽到下面有人說話,齊策一下驚醒過來,習慣性地往前面看了看,看是誰在說話。
看了一會兒,沒看到人,無奈問道:「愛卿有何事?」
梁珩道:「微臣要彈劾。」
齊策這才順著聲音,找到了後面說話的梁珩。
這也不怪齊策,後面的低階官員不能越班奏事,上朝都只是站在後面聆聽,沒有奏事的資格。
但是御史臺不一樣,御史臺就算是八品的小小監察御史,依然有奏事的資格。
「梁愛卿要彈劾何人?」
「微臣要彈劾御史臺。」
梁珩話音剛落,殿內一下喧譁起來。眾官員都交首議論起來,不明白梁珩這是什麼意思。
梁珩抬起頭來,看著齊策,「啟奏皇上,此時殿內一片譁然,可御史臺,上至大夫徐恪大人,下至眾多監察御史,沒有一個站出來制止。交首亂語、越班問事、私申慶弔、行立懶惰。推按獄訟這些本是御史的本分之責,可御史臺並沒有盡到職責。所以微臣今天要彈劾御史臺眾員失職一責。」
不僅百官驚呆了,就連齊策都有些回不過神來。梁珩說的這些自然是御史之責,只是齊策當時上位的時候,年紀還小,官員們沒有了當初先帝在任時的壓力,都有些放鬆下來,包括本來恪盡職守的御史臺。
慢慢的,風氣就沿襲了下來,就算齊策現在已經今非昔比,朝中官員制度依然鬆懈,沒有太多古制的嚴謹了。
齊策頃刻想了很多,梁珩這是給他送了一份大禮。御史臺是時候整改了,當初徐恪說得很對,御史臺是朝廷耳目,國家綱紀,則庶政清平,群僚才會敬肅。而梁珩今天這一彈劾,以後御史臺將能當得其用了。
他早就想改變和朝中懶散的風氣了,只是連徐恪都沒有什麼好法子,齊策也只好先將之放下。
齊策順水推舟,處罰了一番御史臺的官員,上至徐恪,下至八品監察御史,包括梁珩在內,每人抄寫一百遍御史制,讓他們好好重新認識御史之責。
齊策沒有再罰俸祿,御史臺本來就是清貴居多,全家都靠著這俸祿養活呢,這再一罰,只怕會逼得養不起家人的御史走上歪路。
徐恪一直沉默不語,只是在最後齊策下了處罰之後,跪下謝了恩。
梁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