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就聽到一陣喧鬧聲,還在衙門裡的衙役,全部都聚在衙門門後,大門正緊閉著,上了門栓,眾小吏衙役面有慌亂和懼色,別說年輕的衙役沒見過這種陣勢,就連在衙門待了十幾二十年的衙役都沒見過。
梁珩一過來,眾人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連忙圍上來。
「怎麼回事?」梁珩繃著臉,問道。
王彥道:「不知道啊,這些百姓突然就扛著鋤頭來圍了衙門,本來也就幾十個人,後來人越來越多」王彥沒說完,外面就傳來喝罵,「狗官!你們收刮老百姓的血汗,是想把我們往死裡逼,我們也不要命了,就要取你狗官的項上人頭!」
「對!」
「」
梁珩見外面百姓情緒越來越激動,大有要砸門之勢,便讓人將大門開啟。
「大人!外面老百姓情緒正激動著,大人還是避一避,等他們氣消了再出來吧!」
「是啊,大人!」
「避什麼?是誰將老百姓逼成這樣的?老百姓是要來要交代的,我不給老百姓交代,他們要如何能消氣?」
梁珩鏗鏘有力的話,在哄鬧人聲中分外清晰,幾個衙役看著梁珩尚且年輕卻無絲毫懼色的臉,心下也不由一陣激揚。
「屬下願意陪大人去!」
「屬下也願意!」
「屬下」
梁珩擺擺手,讓人打來了大門。
外面已被憤怒的百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正憤怒地叫罵著,就見緊閉的衙門大門緩緩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來。他身上穿著一身天青色長衫,像是個普通的讀書人。
眾百姓看著那年輕人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出來,不禁齊齊噤了聲,齊齊看著那個年輕人。
梁珩走出衙門,就見外面街道上已經擠滿了身穿短衫的百姓,至少千數。
梁珩環視了一週,朝面前的百姓拱拱手,「諸位父老鄉親,我就是新任縣令,梁珩。」
眾百姓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年輕人,如此一個唇紅齒白的不過二十出頭的就是新任的縣令?眾人震驚得一時忘了言語。
梁珩繼續道:「父老鄉親們,我也是農門出身,靠我娘不分四季給人洗衣裳,才能供我考上進士。我知道鄉親們生活艱難,我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
梁珩還未說完,下面就有人大聲道:「既然你也出身農門,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為何還要徵糧稅,這不是想把我們將死裡逼嗎?」
「對!」
「為什麼不給我們活路?!」
「」
百姓們情緒又被帶動起來,只是相較剛才,聲音已經小了不少了。梁珩說出自己出身農門時,老百姓心裡就將他認為是自己人了,而且眾人看著梁珩的長相,潛意識就已經認為他不像是貪官了。
梁珩又拱拱手,道:「鄉親們,請安靜下,聽我說幾句。」
百姓漸漸安靜下來。
「鄉親們,這稅收是一國安民之本,不能不交。」梁珩話音剛落,群眾情緒又憤怒起來。
「我們年年交稅,人頭稅、戶稅、徭役稅、這稅交上去,沒見過國家為我們做過什麼,我們還交什麼?如今連活路也不給我們,我們也不活了,就跟你們這些」那人看著梁珩,卻是說不出狗官二字了,「跟你們拼了!」
「對!我們也不活了,跟你們拼了!」
「」
又是好一陣騷亂。
「鄉親們,鄉親們!」梁珩喊了兩聲無果,往後退了兩步,一把抓過鳴冤鼓槌,猛地敲了兩下。
『梆梆』兩聲巨響,百姓終於安靜下來。
梁珩從剛剛就明白了這會不能跟這些憤怒的百姓講理,便徑直大聲道:「鄉親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