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喏了喏嘴,他不能進產房,怕梁珩會更擔心,到底將那一聲梁郎嚥了下去。
梁珩焦灼地等在外面,聽著裡面穩婆讓沈蓁蓁咬住了什麼,不讓她叫出聲,留著氣力。
很快寶榮堂的大夫也來了,梁珩勉強招待了下,讓大夫在院中坐著,自己繼續焦灼地等在門外,想都沒想到要給大夫上茶。
這一生,就生到了傍晚,還是沒有生下來,梁珩的心也越來越沉。
大夫倒是見多識廣,女人生孩子,生個三天三夜也屬正常,沒別的意外發生就好。見梁珩急得像個陀螺一樣,在原地轉個不停,便出聲勸他坐著等,這女人生孩子急不得。
梁珩哪能聽得進去,裡面是什麼情況都不清楚。梁珩也不敢出聲打擾。
沈蓁蓁痛了一天,已經痛得快要麻木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沈蓁蓁也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乏力,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兩個穩婆不知接生了多少孩子了,這胎兒太大了,縣令夫人又是頭胎,又過於胖了點。雖然前面該做的準備都做了,可情況依然不大妙啊。兩人心皆是不由一沉。
沈蓁蓁得補力氣,趙氏出來準備去熬人參湯。
梁珩好不容易見他娘出來,忙問道:「怎麼樣?娘?」
趙氏看了兒子一眼,春天傍晚還有些涼意,梁珩額頭卻冒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不要著急,要生出來,還早得很呢,當年我生你的時候,生了一天一夜。」
梁珩聽趙氏這麼說,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些來。可孩子還沒生出來,到底急人啊。
趙氏很快熬了一碗人參湯來,人參是沈家那邊送來的。
趙氏端著人參湯進了房,沈蓁蓁眼睛已經微閉了。頭髮完全被汗水打濕了,黏在她臉上脖子上。
沈蓁蓁勉強喝了兩口,感覺到一股暖意自腹中升騰而起。
沈蓁蓁略休息了一會,感覺到腹中又傳來一陣劇痛,嘴中又沒了布,忍不住一下就叫出了聲。
這是沈蓁蓁進了產房後,叫的第一聲,梁珩從裡面聽出了沈蓁蓁有多痛,心也疼得直打顫。
梁珩在外面站了大半天,腳早就已經麻木了,卻毫不自知。
寶榮堂的大夫也在院中坐了大半天,梁家沒有丫鬟,梁珩焦灼得六神無主,也沒有想起來招待他。大夫肚中早就餓得直響,別說飯了,從進門到現在茶都沒有一口。
但也能夠理解。大夫見梁珩著急上火的模樣,大概不會想到他了,便自行進了梁家的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順便給梁珩倒了一杯。
而產房的情況,遠沒有趙氏說的那樣輕鬆,沈蓁蓁已經痛得昏了過去,勉強叫醒,又昏睡了過去。
這樣可不妙,沈蓁蓁的羊水已經破了,再生不出來,兩個穩婆都知曉厲害,這樣下去,只怕孩子不保。
裡面傳來好幾次叫沈蓁蓁醒過來的聲音了,梁珩再也不能在外面乾等了,推開門就闖了進去,將裡面的人都嚇了一跳。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趙氏。
「珩兒,你不能進來,快出去!」
梁珩卻沒管他娘說什麼,床上昏過去的,被濕亂的頭髮遮住半張臉的愛妻深深刺著他的心。
梁珩幾步走近,不管趙氏和穩婆怎麼說,就是不出去。
「蓁兒,蓁兒!」
梁珩將沈蓁蓁臉上的頭髮拂開,輕輕拍了拍沈蓁蓁的臉。
沈蓁蓁感覺自己好像負重趕了很久的路,累得雙腿都麻木喘不上氣,好不容易停下來休息,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蓁兒,蓁兒!」
梁珩在叫她!
沈蓁蓁霍地驚醒過來,就看到了梁珩湊到她眼前的臉。
「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