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風拂起劉致靖的衣袂和發梢,劉致靖在風裡像是要乘風而去一般,章伊人不禁想伸出手拉住他。章伊人痴望著劉致靖,他並不多看她。她以為來了赤縣,她就會離他近一些,沒成想還是一如既往的遠。
很快章伊人上了一艘將行的船。
劉致靖並沒有跟著上船送她,只在章伊人上船之前,略說了幾句注意安全的客氣話。
船起錨了。
章伊人站在船頭,看著岸上漸漸遠去的劉致靖,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滾滾落了下來。她知道,也許這一別,再見時她早已嫁作人婦了。
劉致靖站在岸上,看著船頭淚水滾滾而落章伊人,他似乎聽到了那些淚珠滴入河水裡的聲音,敲擊在了他心上。
劉致靖一怔。
載著章伊人的船到底遠去了,很快就看不見船和船上的人影了。
劉致靖也迴轉了縣衙,他許久沒回來,還有好多事等著他處理。
江寧縣。
百姓們很快將稻穀種上了,裡長出了一片綠油油的小秧苗。很快這些秧苗就能長大,在移栽到田裡,只需三月左右,便可收穫了。
梁珩正站在田邊,身邊跟著這個村的幾個村民,察看秧苗的漲勢。這小小嫩綠的秧苗,承載了一個縣的希望。
「縣官大人,這秧苗漲勢很是喜人,杆肥大,葉不黃,以後長起來,以後肯定會有好收成啊!」
梁珩身後一個頭戴草帽的男人說道。
這糧種是沈宴從哪裡買來的,梁珩也不知道,沈宴來沒來得及說就走了。
梁珩不禁有些擔心,這植物都會或多或少有些水土不服,淮南為橘,淮北為枳。這糧食若是豐收了,還得把官倉的空補上。
梁珩抬頭看了看天,正是碧空萬裡,艷陽高照。
第96章
月華如水, 河面上波光粼粼, 偶有夏蟬在夜色中暢鳴。
劉致靖背著一個女子, 拼命地跑著, 卻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絆住了, 怎麼也跑不動。女子柔弱無骨的手,無力地搭在他肩頭。
劉致靖停了下來, 將背上的女子放了下地來, 女子已經昏迷不醒。
劉致靖沒有多想,俯身往女子嘴中渡了幾口氣。
地上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兩人唇口相接, 四目相對。劉致靖在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憤怒。
他慌忙抬起頭來,「弟妹, 你聽我解釋」
劉致靖猛地睜開了眼,他是被一巴掌打醒的。
劉致靖回想起夢中沈蓁蓁那厭惡和憤怒來, 不由心下一悸。那眼神真的太真實了,好像是寧願去死,都不願他這麼救她。
劉致靖坐起身來, 伸手敲了敲額頭, 怎麼會夢到那晚?
劉致靖愣坐在床上, 外面的清亮月光給窗紙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房內卻一片漆黑。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劉致靖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
劉致靖長吁了口氣,又躺了回去。
這件事他完全是沒有做錯的, 若是當時他不這樣, 沈蓁蓁說不定就死了。劉致靖這麼安慰自己。
幾刻後, 劉致靖猛地一踢被子,又坐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的,但是朋友妻不可欺是底線。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有他自己知道,卻好像在他心中長出一個瘤子一般,沒事時不會有什麼感覺,偶爾碰到就會難受一陣。
還好現在他回了赤縣,不會經常看到那兩夫妻了。也許過一陣子就會好吧。劉致靖想。
徐恪出了汴州後,並沒有回京,而是在江淮地帶一個一個地查過去,一時間不知幾何官員落馬。而朝中眾人,幾家歡喜幾家愁。
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