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說著接過兒子,狠狠在兒子肉呼呼的臉上親了一口。
妻兒不過離開十天,梁珩卻感覺好像是離開了十年一般久,思念日與俱增,做什麼都沒了精神。這會兒妻兒一回來,梁珩這才感覺到自己隨妻兒一道離開的魂兒,才歸了位。
沈蓁蓁看著梁珩臉上青青的胡茬,似乎人也消瘦了一些,不禁一急,難道梁珩在自己離開後生病了?
「夫君,你生病了?」沈蓁蓁說著伸手探向梁珩的額頭。
梁珩一手抱住兒子,一手輕輕拉住沈蓁蓁的手,將之放於自己的心口。
「嗯,生病了。」
「什麼病啊?嚴重嗎?看了大夫沒?」沈蓁蓁聞言愈發著急,沒注意梁珩嘴邊輕輕的笑意。
「蓁兒離開以後,為夫吃睡不香,日思夜想,就日漸消瘦了。」梁珩微微噘嘴,狀似撒嬌般。
沈蓁蓁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不禁伸手捏了捏梁珩的手臂,「梁大縣令,你膩歪不膩歪。」
「不膩歪。為夫所言,句句屬實。」梁珩收起笑臉,一本正經道。
梁珩被曬黑的臉,又養了回來,恢復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一如沈蓁蓁初次見他時。
那個唇紅齒白的小書生,看到陌生女子上門,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的小書生,如今已經成為了她的夫,孩子的爹。
梁珩見沈蓁蓁神色略顯複雜,忙伸手摟住沈蓁蓁,「怎麼了,想什麼?」
沈蓁蓁笑了笑,「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梁珩也回想起來,那時候自己還那麼青澀,見到這麼明媚美麗的女子輕輕對他笑,緊張得面紅耳赤。
「那小姐初次見小生,心裡作何想?」梁珩調皮一笑,問道。
沈蓁蓁聽梁珩又自稱小生,不禁也笑。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夫妻不言,相視一笑。
時間一天天過去,又到了年關。這是梁珩一家在江寧過的第二個年了。
沈宴依然送來很多年貨。
江淮今年,下了很大的雪。鵝毛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地上堆的雪,直蓋到人的膝蓋。
老人們都說,江淮很多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明年一定有個好收成。
劉致靖給梁珩一家送來了年貨,赤縣的特產。梁珩也回了禮,想著劉致靖獨自一人在赤縣,就邀請劉致靖來江寧過年。劉致靖卻謝絕了。
大年夜。
大年三十這天晚上,江寧縣城上空又燃起一陣又一陣的煙火。百姓這一年的日子十分好過,家裡不僅糧食豐收,還因為淮繡,幾乎家家戶戶都富了起來。家底殷實了,年也過得好了。
沈蓁蓁抱著穿得像個球的和暢站在院中,看著梁珩將煙火點燃了,一顆顆煙火『嗖嗖』地飛上夜空,五彩斑斕的煙火一下在空中炸開。小和暢興奮得想揮舞手,卻因為穿得太多動不了,直咿呀歡叫。
梁珩走回來,擁著妻兒,一起看夜空上一陣又一陣綻開的煙火。明亮的星星點點,照亮半邊天空,也照亮了前面的路。
這就是梁珩和沈蓁蓁想要的生活啊,沒有大富大貴,卻因彼此始終陪伴,人生也因此而圓滿。
赤縣。
劉致靖拉著幾個手下一起喝了半宿的酒。這也是劉致靖在赤縣過的第二個年了。家裡寫信來讓他回家過年,說是已經向皇上求了恩准。劉致靖卻以赤縣不能沒有縣令在,拒絕回家過年。
易旭寫信來,說他祖母盼著他回去,收到劉致靖說不回去的信後,難過得幾天沒吃好睡好。
就算如此,劉致靖依然沒有打算回去。
劉致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想回去,赤縣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他離開十幾天根本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