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仕成閱到一份答卷時,不禁連叫了幾聲好。這份答卷的破題思路方式跟他前陣子收到的一份行卷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說來也巧,這周仕成是翰林院的一位侍講學士。前不久他夫人孃家的一個侄兒託長輩給他送來了幾份行卷。這侄兒不大爭氣,捐了個監生。他本不欲看,但又不好拂了夫人面子,便略掃了眼,沒想到裡面真有篇文章讓人眼前一亮。引經據典文采斐然。當時他就覺得這名監生必會在鄉試中大放異彩,沒想到這監生的卷子會分到他這來。
雖然姓名被封住了,也易了書,但是他還是很確定這就是那監生的答卷。周仕成很是激動,這監生確實水平了得,房官們雖都為翰林同僚,但也都暗暗較著勁,要是自己批閱的這房出了解元,也不枉監考這十幾天遭的罪了。
時間轉眼過去了快一月,閱卷也快到了收尾階段。主考官鄭均之收到了幾份解元薦卷。幾番斟酌之下,鄭均之點了其中一份,將其餘幾份都打回去了。
周仕成見自己的薦卷被打回,心裡很是不服氣。這份答卷的水平功力足以點解元了,又將答卷薦了上去。沒成想又被打了回來。
周仕成身上有股文人的較真勁兒,拉上幾個房官就去找主考辯論去了。
第31章 中舉
九月,金桂飄香。九月十三這天正是桂榜放榜之日,長安城內萬人空巷。
這天黎明時分,主考鄭均之就正襟危坐在八抬大轎內,前面有鼓樂和儀仗開道,後有府丁護送,捧著桂榜,出了貢院往京兆尹去。
府衙門前早就被擠得水洩不通,不管家中有無考生的,都來湊湊熱鬧,沾沾文氣,興許自家下一代就能出個文魁呢。
一看主考官轎子來了,圍觀百姓都自覺讓開一條道,讓轎子過去。
桂榜剛一貼上,眾人哄地一下湧上前去,很多人並不識字,但都仰著脖子往榜上瞧,瞻仰著桂榜上的名字。
榜下無數書生仰著脖子一遍遍尋找著自己的名字,得中者欣喜欲狂,飄飄欲仙。但更多的遺憾嘆息,有的甚至顧不得讀書人身份,傷心得嚎啕大哭以致昏厥過去。
榜下無數探子快速將榜上姓名,名次抄下來,拿出去沿途叫賣,或是去得中者家報喜,討取賞銀。
榜前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今年這五魁首,竟大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後起之秀!誒?這經魁竟是和劉致靖公子一個名?」
「什麼一個名,這就是劉致靖公子,人家也是有真才實學的!」
「呀!看來這劉公子不止是個紈絝啊,也是,人家爹可是宰相大人,虎父無犬子啊!」
「兄臺慎言!」竟敢當街說劉致靖公子是紈絝,劉公子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咦?這林行周是何許人也?」
「林行周啊我認識!上次在茶會上有幸結識過。林兄臺可真可謂天人也!五斗之才!不過卻是外鄉人,屈居於亞元,實為可惜,不然做解元都當之無愧!」
旁邊有人聽著就不服氣了,「呔!這梁解元我可是認識的,上次在茶會上,短短一席話就能讓人醍醐灌頂!這解元可謂是名至實歸!兄臺這麼說,我第一個不答應!」
「昨天貢院填榜唱榜,外面的探子都聽得清楚,鄭主考先是點了林公子為解元,後來撕開彌封一看,是外鄉人,便將他降了名次,這才將本來是亞元的梁公子提上魁首!」
「傳言不可盡信,兄臺可是親耳聽到了?再說早在唱榜之前名次就已經定好了,哪會唱榜了才更改?」
「」
兩方是誰也不服誰,差點沒打起來,還是護榜的衙役們將兩邊隔開,這本來算是沒頭沒尾的事,經過這麼一鬧,算是人盡皆知了。眾人也是好奇,這林亞元到底是因為是外鄉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