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卻是不知別人的想法,上前幾步在一旁等著。
林行周卻是呆立當場,臉色慘白。他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這會卻如雪地裡被冰水澆頭一般,全身都涼透了。當時他是知道考試時最好帶上板桌去的,只是他當時嫌棄板桌模樣太怪,背著有辱斯文,這才沒有帶,誰知為了它,竟是連一甲都丟了,這會兒卻是後悔晚矣。
「二甲第四名,張懷瑜——」
「二甲第五名,宋遠山——」
「」
林行周緊張地聽著裡面的傳唱,心也一點點的沉下去。
「二甲第十名,林行周——」
一直唱完了前十名。這一聲聲念下來,已是將眾多心懷希望的貢生們,一聲聲地打入深淵。十多年甚至幾十年寒窗苦讀,所懷的希望,皆在今日化為泡影。有甚者甚至不禁掩面而泣。
前面禮部的官員,客氣地請新科進士們跟著他們進去。十人便跟著進了乾清門。新科進士們入了養心殿,殿內點著數百根蠟燭,將殿內照恍如白晝。天子齊策正襟危坐於明堂之上,面色肅穆。沒有了垂白珠的遮掩,齊恆的相貌便看得真切些。
只見燭光下的面容年輕,卻略顯蒼白,也是相貌堂堂。
還未來得及多看,梁珩便低下了頭。又有一引班官將眾人引至丹墀下跪下,讓每人背奏自己的履歷。
劉致靖作為狀元,自然頭一個背奏。
「臣劉致靖,長安人士,年二十一。」
齊策坐在丹墀上的龍椅上,看著劉致靖笑了笑,劉致靖也笑了笑。
「臣易旭,雍州泉城人士,年二十二。」
梁珩也跟著說道:「臣梁珩,雍州泉城人士,年二十。」
「臣張懷瑜,青州人士,年三十八。」
「」
齊策又說了些祝賀的話。幾個官員引著眾人走出養心殿,外面的人卻是早已散了。官員又交代了明日傳臚大典的注意事項,分發了朝服。才由小吏引著諸位新科進士出了宮去。林行周看著前面正和一甲另外兩個進士說著話的梁珩,內心一片複雜。若不是那板桌
林行周深呼了一口氣,能怨誰呢,怨天怨地怨自己。
易旭兩人本來打算送梁珩回去,梁珩卻謝過了他們的好意,在朱雀街就下了車,自行步行回去了。這會子不過卯時末,天色逐漸亮起來了。
梁珩慢慢地往回走著,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皆是行色匆匆,並不知道新科探花正與他們擦肩而過。
梁珩看著過往行人臉上,或歡快或苦楚或淡然,人生百態不過如此。梁珩突然後悔起來,他該麻煩易旭他們送他回去的,這樣便能早點見到她。這些人生百態,他想以後都不會再獨自品嘗。
梁珩心情在一步步中逐漸平復下來。等到了家門外,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
沈蓁蓁聽到敲門聲,猜想是梁珩回來了,不禁一陣小跑到院門前,開啟了門。
果然梁珩正站在外面。沈蓁蓁見梁珩面上沒有多少喜色的樣子,有些不敢問他結果。
如意和菱兒聽到動靜,也從屋裡出來了。
梁珩很想抱一抱沈蓁蓁,只是如意和菱兒都看著,便不好意思起來,輕聲說道:「沈小姐,我中了探花。」
沈蓁蓁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喜得不可自抑,伸手緊緊地抱住梁珩的腰。
背後的如意也高興得歡呼了一聲。又見院門前擁抱著的兩人,忙拉了菱兒進去了。
兩人相擁良久。沈蓁蓁甚至喜得掉下淚來。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梁珩。讀書人為了考取功名付出了多少努力,流了多少汗水甚至血淚,她是知道的。
如意特意上街買了鞭炮,慶賀一番。兩個姑娘自是不敢點火,而梁珩這輩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