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不大想吃,但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些。
等沈蓁蓁用了粥,外面等候已久的全福人便進來替沈蓁蓁梳妝來了。
雖說沈蓁蓁前面退過一次親了,但全福人還是撿著好話說。畢竟沈家是涼州數一數二的富戶,沈族的人幾乎都是依附著沈家過活的。
女人一生只能開一次臉,上次沈蓁蓁已經開過一次了,這次便不再興開臉了。
全福人拿著一柄玉梳替沈蓁蓁梳著頭髮,口裡還念著吉祥話。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許氏站在沈蓁蓁身後,無聲地擦了擦眼淚。
又將沈蓁蓁的頭髮盤成高鬢,用兩隻步搖和玉簪子,又插了些珠花。
頭髮梳好,許氏的大丫鬟碧蓮便上前來為沈蓁蓁上妝了。
因沈蓁蓁膚色白皙,碧蓮只在她臉上撲了一層薄粉,又撲了些腮紅,取了一張紅紙讓沈蓁蓁抿了會取下,唇上便已是赤紅一片了。
梳好了妝,外面天都快大亮了。沈家的出嫁吉時是巳時。
許氏昨夜給了沈蓁蓁一個玉枕,沈蓁蓁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許氏放下匆匆說了就走了,沈蓁蓁開啟看了看,就見枕頭中間放著兩個交纏在一起的玉人。沈蓁蓁慌忙關上了,前世許氏沒有給她這個,只是讓她大嫂過來跟她說了幾句閨房之事。王氏也不大好意思,支支吾吾說了幾句就匆匆地走了。
沈蓁蓁梳好妝後,沈家的女眷和近親女眷便進來了。每人手中都揣著些東西,給她添箱來了。
沈蓁蓁連忙起身見禮。
沈蓁蓁的大嫂添了幾根玉簪子,兩枚羊脂玉佩,又塞了一千兩銀子。二嫂添了玉擺件,金鐲子,也給了一千兩銀子。
大舅母朱氏帶著小女兒吳莞進來,也添了一枝金釵子。
朱氏笑道:「家裡就兩隻金簪子了,上次添了那支成色好的,這次就只剩這支成色差些的了,蓁兒可別嫌棄。」
朱氏這話一出,滿屋的人皆是微微皺了皺眉。這朱氏偏偏要提起上次沈蓁蓁退了那門親事。
沈蓁蓁卻笑道:「舅母真是破費了,既然舅母家就只剩這一支金簪子了,侄女可不敢收,留著給莞妹妹出嫁的時候,壓箱底吧。」
朱氏笑意一僵,笑道:「這丫頭親事都還沒定下呢,自然要緊著你的。」
沈蓁蓁笑了笑,沒再說話。
二舅母高氏向來和朱氏處不來,這會也沒想著要圓場,便讓丫鬟將添箱拿了上來,是一匹銀星軟羅煙。
「蓁兒,舅母也沒什麼好給你添箱的,這匹布是前不久不表哥從江南帶回來的,不是什麼好料子,給蓁兒做衣裳,蓁兒別嫌棄。」
沈蓁蓁笑道:「二舅母太客氣了,多謝二舅母了。」
這軟羅煙尋常輕易買不到,是很珍貴的布料了。朱氏撇了撇嘴。
眾人又坐下來說了會兒話。
吳莞看著上了妝後美艷又清麗的表姐,這個退了親的表姐,她娘那她做例子跟她說過無數回了。
她本來還羨慕這個表姐生在錢罐子裡,要什麼有什麼,嬌生嬌養的表姐,從小就羨慕著。萬沒想到這個表姐會自己退了親,將自己的人生毀了個乾淨,一時間成為了涼州城最不守婦道的唾棄物件。不知怎的,她先前還感覺很痛快。沒想到不過半年,這表姐又要嫁人了,只是聽說退了親的姑娘不會有什麼好歸宿,她娘也經常耳提面命她,說女兒家要守婦道,不然下場就會跟她這表姐一樣。
她娘朱氏也並不知道這表姐將要嫁給何人,吳莞不禁好奇起來。
很快,就有丫鬟進來傳話,姑爺那邊迎親的隊伍已經出發了。
眾人這才退了出去,沈蓁蓁在兩個嫂嫂的幫助下,換上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