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衣裳都已經濕透,這會兒緊貼在身上,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劉致靖低著頭看路,一言不發。沈蓁蓁也沒有說話,一路只有被驚動的鳥兒飛散的動靜。
劉致靖雖然緘默不言,心下卻驚濤駭浪著。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輕薄了沈蓁蓁。若是沈蓁蓁是姑娘,親了也就親了。甚至就算是成了親的,親了也就親了,可偏偏沈蓁蓁是梁珩的妻子。他說出這個來,就算他是因為救人,梁珩心裡可能也會有個疙瘩,不僅是對他,可能還是對沈蓁蓁。現下,小兩口甜甜蜜蜜恩恩愛愛,他何必說出這個來,好事沒做成,還做了惡人。
這事說來也怪他,是他沒有考慮周到。若是當時拉著沈蓁蓁一起跳,這些事就不會發生。
劉致靖一直在反覆地想,這事要不要告訴沈蓁蓁和梁珩。
兩人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只有淡淡的月色,劉致靖對江寧又不熟悉,只能估摸著往城方向走,卻走偏了方向,翻過小山頭,遠遠的,看到前面停靠了很多船,似乎到了碼頭。
這會兒回城也不安全,兩人隨便上個船先過一夜,明天再做打算。
劉致靖將想法說給了沈蓁蓁,沈蓁蓁自然同意。
兩人到了碼頭,正欲上船,沈蓁蓁就叫住了劉致靖。
「劉大哥,那艘船好像是我沈家的商船。」沈蓁蓁指著旁邊不遠一艘船。月色下,隱隱能看到船帆上繡著一個沈字。
天下姓沈的商船很多,但每家的字一定不一樣,沈蓁蓁雖然沒有跟著兄長去經過商,但是沈家的商徽,沈家的每一個人都認得。
「這怎麼會難道是你兄長沒有離開?」
沈蓁蓁點點頭,「想必是。」
劉致靖背著她往沈家商船走去。
近了些,看得更清楚,沈蓁蓁更加確定這就是沈家的商船。
兩人上了船去,很快有人發現了兩人。
「什麼人?!」
沈家商船上的夥計,見有人闖上船,很快就將兩人圍了起來。這些都是在外面跑貨的夥計,並不認識沈蓁蓁。
劉致靖見沈蓁蓁潮濕的衣裳緊貼在她身上,脫下身上同樣潮濕的外衣,披在沈蓁蓁身上。
沈蓁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大小姐,大公子呢?」
夥計們不禁面面相覷,大小姐竟然來了?大小姐失蹤的事,他們都知道,沈宴每天都會派人去城裡打聽大小姐的訊息。
沈宴聽到動靜,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
「大哥!」
被劉致靖放下來的沈蓁蓁,見她大哥出來,驚喜叫了一聲。
「妹妹!」
沈宴快步奔過來,就見妹妹跟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一起。兩人皆是渾身濕透,十分狼狽。那男子似乎手上還受了傷。
沈宴一見感覺不對,拉住沈蓁蓁,「進艙說。」
幾人進了船艙。
「大哥,有金瘡藥嗎?」
沈宴看了看劉致靖,點點頭,到艙門邊叫人送藥來。
很快一個夥計送了藥過來,幫劉致靖在一旁上藥,沈蓁蓁將情況簡單地和沈宴說了一遍。
沈蓁蓁並沒有說今晚的來人是誰,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是誰。
「大哥,你知道夫君他的訊息嗎?」
沈宴搖搖頭,「衙門進不去,你們的情況都是一個叫孫志的衙役兄弟告訴我們的。」
沈蓁蓁不由深深擔心起來,梁珩被關在房間裡,要想對他不利,簡直是甕中捉鱉一般容易。
一旁的劉致靖聽兩人說到梁珩,也道:「梁兄在衙門確實不安全了,沈兄這可有人手?能把梁兄救出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