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妃到——”廳外響起侍官的一聲唱傳,李眠兒聽聞眼皮不由一跳。
武王妃仍就一副鎮定自若、雍容端莊的神態,步覆款款地步至長公主的身前:“侄兒媳給皇姑母請安!”雖然武王妃不比長公主小多少,但還得尊長公主一聲皇姑母。
“武王妃快免禮!”長公主並不拿大。只是隨了眾人稱王鈺武王妃。
武王妃依言直起身子,抬頭時瞥見長公主身側坐著的李眠兒,不似其他人或目露疑惑,或面現好奇,卻是面色淡然,眸中無波。
令得李眠兒大為暗贊:這武王妃果然好城府!
“昭兒,也該到南邊了吧?”長公主請武王妃坐到身旁,親切地攀談起來。
“昨晚來信,也就剛剛才到!”武王妃簡潔地應道。
聽她們二人提到周昱昭,李眠兒不由自主地抬頭再將武王妃仔細打量。
他。還是像她母妃要多一些,不過單論長相的話,他比之他母妃還要更勝一籌。但是通身的氣質,二人卻如出一轍。
“昭兒這孩子,性子就是野,如今任他一人在南邊闖蕩,倒是遂了他的意!”長公主話雖說得嚴厲。可語氣中不乏溺愛之情。
“皇姑母說得是,也不知他是隨了誰的性子來!”說及自己的兒子,武王妃面上難掩三分無奈。
“依我看,竟是隨了先皇兄不差!”
說這話的時候,長公主絲毫不以為意,可是聽者有意。武王妃聞言,不動聲色地眼梢四下一掃,她自然不把李眠兒當外人。而喬令侍更是公認的長公主貼身心腹,因此,她見周遭並沒有外人,這才悄聲替兒子象徵性地撇撇關係:“皇姑母抬舉我們昭兒了,昭兒一向冥頑得狠。哪裡能及得父皇之一毫!”
長公主心知武王妃的顧忌,雖覺她忒小心了些。可也不難理解她的護子心切,於是將話鋒一轉:“昭兒的親事,你也該考慮考慮了,也別隻任著他的性子來!”
武王妃聞言,眼梢微微挑了挑,李眠兒隱約覺察到那抹尾光似是衝自己而來,於是她想也不想地低下頭去。
“皇姑母的意思,侄兒媳明白,可是您也曉得昭兒那孩子的性子!再者,我統共就他這麼一個兒子,真心地,也不想勉強了他!”
長公主聽了,點點頭,然後語重心長道:“不管怎麼說,也不管將來如何,先留下後,總要妥當些!”
她這話雖說得隱晦,可在座幾人沒一個糊塗的,無論是喬令侍還是李眠兒都聽懂了!而作為直接聽話人的武王妃就更不用說了。
在這場局勢中,長公主本來就談不上更偏袒誰,於她來說,手心手背皆是肉,最後花落誰家,只要執花人姓周,是她周家的後代便可!除非有異姓插足,否則她是不會插手其中的!
長公主所說的話,也是王鈺一直大為糾結的,不論未來局勢走向如何,可留下太祖的血脈終究才是正經!可成親生子這種事,對於一個做母親的,除了督促勸導以外,她當真不知還能做什麼!
若是親事吧,她倒是可以替兒子相中一個合適的世子妃,可要是兒子不樂意,偏就不跟她圓房,縱是做父母的怎麼得在一旁橫加逼迫,終也無濟於事啊!
“待昭兒這次南征回來的,就與他一道商量這事吧!”最後武王只能這麼回話了。
長公主點點頭,只聽廳外又傳“青熙公主駕到——”
於是座上的幾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廳處。
面色紅潤飽滿的青熙公主手上挽著一名侍女,一雙水靈靈大眼睛卻是仔細盯著路面,走路的姿勢顯得格外小心翼翼,看樣子是已然有孕在身了。
“青熙見過皇姑母!”
青熙口裡說著,身子就要福下去,長公主一看她這陣仗,心裡哪還不亮堂,忙命喬令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