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刻開始吳瑩不再把沐山看做自己的初戀和恩人,而是等級分明的僱主,她開始學會了曲意逢迎,刻意討好,並漸漸深諳其道,遊刃有餘,直到逼死方潔和放逐沐華、沐山去世,她才覺得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沐華回來了,沐華就像一道光,幾年不見非但沒有黯淡,反而越發刺眼的光芒,始終照射著自己佈滿沼澤和苔蘚的內心,讓她沒有退路,無所遁形。
“不用了,不用了。”吳瑩連忙擺手道,此刻的她依然在笑著,可那笑容或許比復活的殭屍還要恐怖。“你們年輕人去玩吧。”
“恩,那我們走了啊,灰灰,吳外婆。”沐華輕輕笑著,不輕不重的拋下一句話,“對了,過幾天就是方潔阿姨的忌日,既然你女兒搶走了人家老公還逼得她跳了樓,總要去墓地祭拜一下的吧。”
她就知道!就知道!這一回輪到吳瑩氣得兩眼發白,無言以對。
沐華拉著沐夕,帶著貓,一家三口坐著瑪莎拉蒂揚長而去。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沐華算不上小人,而餘宏也絕非君子。
所謂的商業夥伴和同盟亦如戀愛關係一樣,甜蜜時如膠似漆,鬧掰時翻天覆地。
餘宏對張黎的報復,並非如他表面的為人一樣雲山霧罩,而是直截了當,一針見血,心狠手辣。從一個匿名微博釋出的訊息開始,一連幾天,從網路新聞到各種小報,都在鋪天蓋地傳言駿山集團的張黎在做副總期間,任人唯親,收受下屬賄賂的事實。
丁默遠將幾張報紙不輕不重的擱在辦公桌上,目光沉沉看著張黎:“能解釋嗎?這是怎麼回事?”
張黎不斷用紙巾擦汗,急得有些語無倫次了:“丁、丁董,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先是餘宏鬧得滿城風雨,如今又是你,駿山的信譽岌岌可危,你想幹什麼?”丁默遠重重拍了下桌子。“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些事?”
“我……我……”張黎漲紅了臉,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事到如今,你在我面前還不肯說實話嗎?!”
“確實——有做過。”張黎垂下頭,吞吞吐吐的說道,“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丁默遠氣得將報紙摔在了地上:“這些年你賺的還嫌不夠多嗎?!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你好歹在駿山多年,什麼風浪沒有經過,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對不起,對不起,董事長。”張黎哀求道,“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
丁默遠長嘆一聲:“怎麼救?你說說我怎麼救?!風過無痕,雁過無聲,留下把柄的是你,難不成要我挨家挨戶找報社砸錢堵他們的嘴,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嘛!”
“丁董,那……我怎麼辦呢?”
“我現在唯一關心的是:這些事為什麼到現在才突然爆料出來,誰對駿山有心懷不滿?還是你——得罪什麼人了?”
話音剛落,張黎腦子裡閃過n種可能性,所有的可能性都匯總為最有可能的可能——不知是誰向餘宏告發他和沐大小姐之間的交易,餘宏一怒之下對他進行了報復。而這個人會不會是——丁董?
張黎抬頭看了一眼橫眉怒目的男人,隨即搖了搖頭,不,不可能,他們這一派背後的終極boss就是丁默遠,他一直在全力支援夏婉青母子上位。
那麼告密者究竟是誰呢?會不會是沐大小姐?利用他和餘宏之間的嫌隙,趁機卸掉夏家的左膀右臂?看來一切都要等見過餘宏之後才能得到答案,可是如今,餘宏願不願見自己都成了問題。
“餘老,我是張黎。晚上有時間我們見個面吧,有些事要向您請教呢。”張黎心懷忐忑地撥通了餘宏的電話。
“好,我閒人一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