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己私心又哪裡有江山穩定重要?
除非被逼到皇祖父那般不得不起事的境地,否則帝位傳承就要遵循祖制,不遵,便會生亂。
父王與母親肯定都是這麼想的。
衡哥兒的心靜了下來,也去書房陪弟弟做功課了。
兒子走了,殷蕙才摸了摸胸口,那裡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她的衡哥兒真是了不得,才十歲竟然開始把朝廷大事放心上了,用那種語氣提及今日的立儲,難不成衡哥兒還想讓自己的父王做儲君?
這事可太大了,不小心表現出來,徐皇后、太子知道了怎麼想,公爹知道了又怎麼想?
殷蕙提前去了前面。
以前她並不會刻意來等魏曕回府,所以,傍晚魏曕回來,看到她從廳堂裡迎了出來,如此反常,便猜測她是不是被立太子的訊息擾得心神不寧。
有所欲,才會在花落旁家時亂了心神。
魏曕用目光示意妻子有話進了內室再說。
殷蕙就跟著他去了內室。
魏曕站在洗漱架前洗手擦臉,殷蕙從衣櫃裡取出一件常服,服侍他更衣的時候,才低聲提起衡哥兒的異樣。
「這麼大的事,我覺得還是要你跟他好好談談。」
畢竟,衡哥兒就是不甘,也是替父王不甘。
魏曕聽她說完,心跳也是亂了幾下,兩個孩子天天去宮裡,隨時可能會遇見父皇,真被看出什麼,事情就大了。
「知道了,飯後我會跟他說。」
殷蕙觀察他的神色,又有點替兒子擔心,拉起他的手道:「衡哥兒還小,而且我那麼說完他好像也就不在意了,你別嚇到他。」
魏曕就在她臉上看到了熟悉的忐忑。
剛成親的時候,她忐忑是因為怕他發脾氣,現在則是怕他朝孩子發脾氣。
在她眼裡,他就那麼易怒?
「我有分寸。」魏曕將她拉到懷裡,習慣地去捏她軟軟的耳垂。
殷蕙就放鬆下來。
魏曕卻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問:「你可會不甘?」
殷蕙的心登時跳得比面對衡哥兒時更快。
這並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牽扯的太大了,偏偏魏曕的眼睛如同一雙深譚,絲毫情緒也不洩露。
念頭飛轉,殷蕙搖搖頭。
魏曕的眼依然平靜無波:「為何?」
殷蕙抱住他,臉貼上他的胸口:「能嫁給你,你又如此待我,我已經心滿意足。」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誇他總是沒錯。
魏曕笑了,又捏了捏她的耳垂:「如此就好。」
夫妻倆去了廳堂,孩子們也都過來了。
飯後,魏曕若無其事地檢查衡哥兒、循哥兒的功課,然後挑了衡哥兒一個錯,叫衡哥兒隨他去書房。
循哥兒一臉擔心地看著哥哥。
殷蕙笑道:「別怕,父王不會懲罰大哥的,有娘在呢。」
循哥兒這才與妹妹先回去了。
也沒有過太久,衡哥兒從書房走了出來,神色輕鬆,還朝一直守在這邊的母親笑了笑。
殷蕙太好奇了,躺到床上後,讓魏曕給她講講父子倆究竟說了什麼。
魏曕簡單道:「跟你那番道理差不多,他自己想明白了,我便沒有多說,只交待他謹言慎行。」
其實他還問了兒子為何會不舒服。
兒子就把他誇了一通,所有的不舒服,都是替父王委屈。
妻子的馬屁有刻意討好的成分,兒子可沒有。
魏曕便心情很好。
剩下的,隨機應變罷了。
第157章
魏暘的太子冊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