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趙九似乎很聽阿耶阿孃的,如果說聽阿耶的是因為……他是男人,那為什麼聽阿孃的呢?難道是因為……阿孃給了他錢?
好像,又懂了點什麼呢?
既然如此,那就去清點一下自己的私房錢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均田制的土地分幾種,最常見的是授口田、永業田和職田,所謂授口田就是——土地歸國家所有,按照人口分配給百姓耕種,每年要上繳一定額的賦稅,等你死後,這些田地要收歸國家的,不允許私自買賣;永業田呢,歸自己所有,可以自由買賣的徒弟,但每人能買的永業田有上限,如果是平民百姓,哪怕再有錢,也只能有二十畝罷了。至於職田,也是歸國家所有,相當於給官員的福利。比如說你當了縣令,在就職的縣裡面,專門有一片地隸屬於官府,收入全歸官府所有,發那些不入流的小官小吏得工資啊,修葺官邸之類的錢,都從這裡面出。當然,如果你離任或者調任,這片土地就不屬於你嘍╮(╯_╰)╭
第八章 拒絕
程方辦事向來麻利,硯香歸家的第三天,十里八鄉都頗有名氣的周媒婆便受七月所託,來硯香家裡說媒。
硯香服侍劉寬夫人嚴氏多年,乃是她的心腹侍女,說話縱談不上極有分量,也是許多下人巴結討好的物件。劉寬雖不富貴,無法像那些公侯門第一樣成日山珍海味,丫鬟婆子身上都是綾羅綢緞。但身為一縣之長,他自然也貧窮不到哪裡去,家中頓頓有魚有肉,僕役使女一年四套衣服確是實打實的。往來接待,應酬人情,規矩禮儀……更是樣樣都不少。
都說「養移體,居移氣」,硯香在這般環境下生活了十年,風姿氣度自然甩了尋常村婦八條街。哪怕一無所有,像她這種官吏夫人都認得,各方關係都熟稔,還生得十分美貌的姑娘,只要沒犯事,那就是眾人爭相娶的物件。何況嚴氏待人頗為寬和,因覺得自己將硯香推出去的行為不大厚道,很是大方地贈了她一些金銀、綾羅綢緞和幾畝田地,讓她能風風光光地回家,有這些錢財傍身,後半輩子也有個依靠。硯香呢,在劉使君家學了規矩,懂了世情,知曉妾室的地位何等之低。若是跟了官小位卑的劉寬,縱然生下兒女,母子仍舊是奴婢之身,便收了攀附鳳的心,打算找個勤勞肯幹,家人又不壞,頗有些資產,最好是個小吏的人嫁了,老老實實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正因為如此,當周媒婆說明來意,天花亂墜地誇耀見都沒見過的秦恪一通,大有你不答應就是不識抬舉的意思時,婉轉詞令說了一籮筐,半點作用沒起到的硯香忍無可忍,將臉一板,讓兄弟侄兒們將這為錢黑了心的媒婆給打了出去。
她這般做派,當真是暢快淋漓,卻讓她老實本分的爹孃有些擔心,連連追問自己的閨女:「聽說那是京裡來的貴人,咱們這樣……成麼?」
硯香聞言,不由嗤笑道:「確實是京裡來的貴人,只可惜是犯了事被趕出來的,生活起居都需要使君和娘子的接濟。與這種人黏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遭了秧,咱們啊,還是本本分分地過日子,別沾惹這些人的好。」再說了,若真是貴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這些年看著「姐妹」們爭先恐後地爬上諸位郎君的床,你踩我,我踩你,明著是一把火,暗地是一把刀,結局卻無一人落得好,實在是怕了。
「可……」
「沒事的,我自有分寸。」
閨女長大了,有主見,又有錢,爹孃兄嫂都不再說什麼,只得唯唯諾諾地應了。
程方聽得周媒婆的回覆,隱隱猜到沈曼的用意,便將身上的錢袋抖了抖。
銅錢撞擊的聲音刺激得周媒婆眼睛都紅了——她說十樁媒,也未必能拿到這麼多錢啊!若硯香那個小蹄子答應這樁婚事,這些錢,這些錢就都是自己的了!
程方覷著周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