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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樣,旁人干涉你的家務事得時候,你會很不高興。可若對方只是拋了個引子出來,說得並不是這件事,你非但會不好意思,還會認真思考自己腦海中冒出來的念頭究竟可不可行。

沈淮便是如此。

他知道,於氏之所以幾次做下糊塗事,一是見識不足,二是順風順水這麼多年,又生了一眾兒女,本朝又重髮妻,自己完全不能拿於氏怎麼樣,她才有恃無恐,連請示自己這個夫主都不曾就自作主張。

之前他們府中無人問津,稍微有點疏漏也無妨,如今諸王爭鋒,都在竭力爭取代王,知曉代王與王妃情深意重,便從沈家下手。這等時候,若是得罪了誰,保不定十幾二十年後就成了抄家滅族的由頭。

秦琬瞧出了這一點,才讓沈淮今早給嫡長子定娘子人選,出發點是好的,卻有些不實際——若是兒媳進了門,礙於孝道,真能給於氏造成多大麻煩,阻止她的糊塗做法?光一個「孝」字,就能壓得她抬不起頭來,更莫要說夫婿的愛重。縱觀整個長安,有多少媳婦敢和婆婆盯著來?即便是自己,於氏進門的那幾年,若是不孝順阿孃,他也不會歡喜。再說了,就算現在給大哥兒定親,長媳冢婦,總要精挑細選吧?看個一兩年,準備個一兩年,什麼都結束了,還用得找玩這一出?

還是納妾方便,選個出身清白,容貌美麗的姑娘,給個媵的名分,省得於氏成日鬧騰。

沈淮出門後,裴熙才問:「讓沈淮納個良妾,還用得著這樣拐彎抹角?浪費心力!」

低等官員沒有納妾的資格,所謂的姨娘也都是賤籍玩物,主母可隨意發賣。三品以上的官、爵、勛卻不在此列,他們都擁有媵的名額,可納良妾,生下來的兒子也是良家子。

奴婢放良的人沒有入仕的資格,良民卻是有的,這就是為什麼裴禮庶弟眾多,他唯獨敵視裴義的原因。

媵的兒子,若是會讀書,會做官,比嫡子更適合榮耀門楣,庶強嫡弱,不過十幾二十年。正因為如此,勛貴世家的主母才最忌憚媵,若是丈夫有了媵,什麼事情她們都能擱到一邊,專心致志地對付起很可能威脅自己兒子地位的小妖精。

秦琬自然知道直接插手旁人的家務事會惹來對方的不滿,所以她迂迴婉轉,輕鬆讓沈淮自個兒想到如此巧妙的解決辦法。她的心思,沈淮不明白,裴熙還能不明白麼?正因為明白,他才不屑。

在他看來,沈淮就是軟弱了些,髮妻又如何?往莊子裡一送,宅子裡一關,由粗壯的婆子看著,對外就說病了,對兒子就說她犯了大錯,必須關起來,否則會給全家招來禍端。左右沈淮也沒納妾,風評也好得很,誰會相信他失心瘋了謀害妻子?過一兩年,給嫡長子挑個有見識的兒媳,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分明是他自己處理不好家事,反倒要秦琬費心思給提醒,實在無用。待會他就派人給沈淮送十個八個絕色美人去,還需要驚動秦琬?

裴熙一貫冷酷而涼薄,瞧不起蠢貨,尤其是自作聰明的蠢貨,秦琬當然知道這一點,不由嘆道:「旭之,你……」真是太偏向我了。

本著為沈淮好的名義,插手人家家裡的事情,秦琬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對,但她實在煩透了於氏的舉動。既然於氏給她找了不痛快,她自然得找回去,也好讓於氏認清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事實上,誘導的話一出口,秦琬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太過幼稚,和於氏這種女人計較什麼呢?偏偏裴熙一味袒護,雖說這的確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可也……

「別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廢話,我就是這樣的人。」裴熙睨了秦琬一眼,不屑地說,「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秦琬搖了搖頭,無奈道:「夫妻多年,打著骨頭連著筋,真正能割捨的人究竟是少數。」

「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