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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王的獨子才一歲多,參加祭天是不可能的,韓王妃也不可能放心兒子留在王府那個虎狼窩。秦琬知他必定被李惠妃抱去,遣妥善的心腹宮人照顧,之所以這樣問,不過是證實一些猜測,順帶找個話題罷了。

聽見秦琬提起自己唯一的兒子,韓王妃絲毫不掩飾柔和之色,滿滿都是慈愛之情:「他才多大,成日吃了睡,睡了吃,一到人多的地方就鬧騰。我哄了他好久,才將他給哄睡——」說到這裡,眼眶竟有些濕潤,很顯然,兒子自出生起,就沒離開過母親多久,才會這樣分別片刻都依依不捨。

她本就生得嬌艷,王妃正裝穿在別人身上是老氣,她穿著卻有種別樣的風情。不僅如此,韓王妃的額角且繪且貼,點綴出一朵盛開的牡丹,端得是明麗無雙。

沈曼聽陳留郡主說過,韓王寵妾滅妻,一日與王妃發生爭執,一巴掌將王妃扇得趴下,額頭撞到了桌角,從此留下無法抹去的傷疤,才不得不用這種妝容遮掩。

一想到韓王妃看似風光,實則悽慘的處境,對方的青春貌和有子傍身就不那麼刺眼了。

沈曼失了兒子,心中固然難過,卻有女兒能慰藉一二,回京之後更是順風順水,宿敵被狠狠碾壓,礙眼的庶子抬不起頭來,心中實在暢快。她不知自己還有多少年可活,也就收起了那些掐尖要強的心思,加之這些年聽孫道長說那一套神仙功德,香火報應之類的理論,漸漸信起了命。

同樣是被王爺心愛孺人擠兌過的正妻,多少同病相憐的意味自不消說,沈曼自己過得好了,也不吝幫幫別人。故她接過話頭,以過來人的身份,對韓王妃談起了育兒經。

秦琬在旁邊默默看著,不知不覺地微笑起來。

她能看得出來,韓王妃聽得很認真,很用心,就差拿紙筆來記了。這等上心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尋常母親,完全是將獨子當命根子看待,再聯絡一下有關韓王的種種傳言,以及韓王妃的舉止打扮,無不指向一個事實——韓王妃深恨自己的夫婿,日日夜夜都在祈禱韓王早點去死。

韓王若是不死,得勢,韓王妃母子定然討不了好,失勢,韓王妃母子也要受牽連。還不如趁孩子小不懂事的時候,先讓韓王去死一死,看在韓王對王妃不好,唯一的兒子年紀幼小到還沒記事的份上,勝利者也會法外開恩,赦免這對母子,以彰顯自己的寬容慈悲。諸王奪嫡的時候,韓王竟有個誠心拆臺的王妃……自己該如何讓這位註定早早退場的王叔,發揮最大價值呢?

第一百零八章 暴戾韓王

韓王妃往沈曼跟前這麼一湊,非但沒被禮貌地請走,反倒與沈曼談笑風生。旁人見了,身份與二人等同,又最是長袖善舞不過的趙王妃和四公主襄城也上來湊趣,不知不覺竟將韓王妃和新蔡公主擠到了一邊。

韓王妃不在意這些,努力回憶著沈曼的育兒經,口中念念有詞,看樣子是覺得使女記得不放心,非得自己也記住全部內容。

新蔡公主本來就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端坐一旁就如冰雕美人,無喜無嗔。秦琬偏偏靠過來,好奇地望著五姑姑,眼神清澈,不帶半絲陰霾,更沒有絲毫探究的意味,只是純粹的欣賞。

對這樣純善的目光,自幼成長在宮廷,見識到人心最晦暗一面的新蔡公主有些招架不住,竟主動開口:「海陵縣主,宮宴之時,你當居諸縣主之首,列代王之後。」陳留郡主每逢大事座次必凌駕於諸公主之上的特殊待遇,大家都已習慣,聖人在別的事情上不怎麼照拂侄女,該怎麼給官給爵就怎麼給,沒逾越半分,在這種盛大場合,卻是一定要給侄女撐場面的。

之後,不是之下。

秦琬知曉,宮宴這等盛大的場合,外命婦由妃嬪開宴,於偏廳祝大夏國運昌隆。太后、皇后、王妃和諸公主、郡主、縣主卻有資格進入正殿,與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