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紀嵐的事情告訴我們,做人要低調,不要仗著自己有後臺就肆無忌憚。真像穆家這樣跋扈,覺得人家是寒門,沒有後臺,就讓他給自家人讓路,結果自身最大的後臺被搞垮了,他們還不知道原因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誤會甚深
匡敏雖是人傑,又歷經世事,對宦官身份卻始終有一層心結在,聽秦琬這麼一說,即便沒表現出來,心裡卻極不痛快。
若將鄧凝和紀清露放在一塊做比較,無論出身、容貌、年齡還是才華,紀清露都難望鄧凝項背。即便是性情,紀清露柔情似水固然不錯,鄧凝難道就不溫柔體貼?匡敏隨侍聖人多年,各色美人見過無數,別說妃嬪們絞盡腦汁討聖人歡心,宮中的女官、宮女們為了得到聖人的垂青也使勁了渾身解數。
宮中如此,王侯府邸也是一樣的,王孫公子們從來不缺女人。在這等情況下,如何讓他們劃出三六九等?毫無疑問,除了顏色外,便是對方的身份了。
匡敏知曉這些皇子王孫們的氣性有多高,穆皇后給庶子們選了樣樣都好,就是家世略有些不足的王妃,他們尚且心氣不順,與王妃生了幾個嫡子後便再不留宿正房,成日流連美妾屋裡的比比皆是。出身高門,岳家能給他們臂助的貴女們尚是如此待遇,若被逼著納一個宦官的本家女……這可不是什麼來者不拒,反正自己佔便宜的問題,對男人來說,被迫的與主動的,能一樣麼?
宦官本就被世人所鄙夷,宦官嫡親兄長的曾孫女在旁人眼裡,身份只怕連奴婢都不如,秦宵真能瞧得上?
秦琬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
她知匡敏會怎麼想,換做她未見蘇家人與魏王子女相處,也必定會這樣想——蘇銳是魏王最有利的臂助,登基之後卸磨殺驢與否姑且不論,大局未定之時,魏王卻是萬萬不能得罪蘇銳的,豈有明知蘇銳的嫡長子喜歡鄧凝,至今仍未忘情,秦宵卻巴巴求娶了鄧凝的道理?且不說彆扭與否的問題,要是日後秦宵對鄧凝的心思淡去,瞧她哪兒都不順眼的時候,再想起這一遭,蘇家豈不是要遭殃?即便不被遷怒,好端端的親戚,能不生分了去?
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姻親,魏王最大的助力,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蘇銳的夫人和子女對魏王一系畢恭畢敬,無有不應呢?魏王習慣了蘇家的態度,又自信這件事能瞞過蘇銳,壓根沒考慮過蘇家會有別的反應,為得宰相支援,替嫡長子求娶鄧凝。落到不知內情的人眼裡,又聽說蘇彧喜歡鄧凝,再看看鄧家的樣子,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答案了。
再怎麼嚴厲的父親,終究拗不過兒子,尤其是寄予厚望的嫡長子。秦宵對鄧凝若不是難以割捨的真愛,魏王憑什麼要冒著得罪蘇銳的風險,攀上這麼一個拖後腿的親家?
一想到這裡,匡敏的心就沉了下去。
活在外頭的人若是讀不好書,還可以習武;不會習武,尚能經商。三百六十行,總能找到出路,宮中的人卻不一樣。在宮裡,聖人就是天,所有人都得以聖人的喜怒為喜怒,以聖人的喜好為喜好,不能有半點事情犯忌諱。宮人們想要活得更好,就得不惜一切往上爬,踩著同伴的屍骨,甚至生生將上面的人扯下來,好給自己挪位置。
匡敏身為內侍監,位高權重自不消說,想要頂替他的人也比比皆是。他雖深負聖恩,卻不敢有半分失了謹慎,但凡遇到事情,總會往深裡想。
魏王父子對外宣佈鄧凝傷了身子,子嗣上有些艱難,這才納了紀清露為媵,結果呢?紀清露早被人暗害,服用了道家斬赤龍用的丹藥,一輩子也沒辦法有子了,鄧凝卻好端端的,隨時可以孕育子嗣。那麼多醫術精湛的太醫,卻硬是沒有一個吐露半點風聲……也罷,魏王最忌諱得事情便是他由鍾婕妤所出,豈會讓自己的長孫從宦官本家的女子的肚子裡蹦出來?如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