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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開誠布公

聽見秦琬有請,沈淮雖滿腹狐疑,卻不敢怠慢,按時赴約。

從縣公變成郡公,從掛名校尉變成執掌南府十六衛之一的左金吾衛大將軍,與五年前的鬱鬱不得志相比,此時的他一掃昔日稍顯輕浮的熱絡,眉宇間自有一股內斂的威嚴,讓人一見便無端矮了半分。

見沈淮這般模樣,秦琬也算安了一半的心。

她知代王處境艱難,不願因一己之私讓父親提前陷入困境,用人便越發謹慎,陳妙、玉遲等人若非與魏王有無法化解的深仇大恨,常青又已回不了頭,她也不會重用對方。在她心中,趙肅、蕭譽等人是難得的俊傑,可助她開疆拓土,籠絡軍中勢力;祁潤是人中龍鳳,經營需靠情分和謹慎;至於沈淮……譙郡公府與代王府雖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她也不敢輕言信任二字,感情之外,更應互利互惠,合作才能長久。

從未嘗過權利的滋味倒也罷了,沒得到的東西,失去了也不會太心疼。沈淮既手握重權多年,習慣了自家門庭若市,無數人投其所好,絞盡腦汁地奉承,自不願從山巔落下來,但魏王……秦琬示意陳妙屏退眾人,便道:「伯清表哥,許久不見,你的日子還算順當?」

沈淮從不敢小覷秦琬,簡簡單單一句的問候,硬是被他品出無數意味。他立刻將近來朝堂上的事情一一琢磨過去,末了才有些不確定地說:「縣主……都知道了?」

「知道?」秦琬微微挑眉,「蘇彧出事了?」

沈淮摸不清秦琬知曉多少,含含糊糊地說:「聽說案子查的差不多了,也捏住了些證據,卻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在林中走散了。」麗競門呈上來的訊息自不會有假,逢林莫入也是古訓,聖人誰都沒告訴,只對沈淮說了,未嘗沒有信得過沈淮的意思。

金吾衛雖不比左右衛,也算隨時天子身邊了,沈淮更是天子近臣,又是難得的沒什麼派系之人。聖人見蘇彧對誠國公府似有些敵意,幾番感慨都落在了沈淮眼裡,沈淮雖知聖人對代王一系親近優容仍在,心裡頭仍有些為表妹擔心,卻又覺得,蘇彧若是真的一去不回,倒也不錯。

秦琬怔了一怔,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傷感的意味,隨即搖了搖頭,失笑道:「瞧我,咱們別說這個了,我相信蘇彧吉人自有天相,咱們也莫要貿然下定論,指不定折了他的福氣。」

她與蘇彧感情不好,人盡皆知,真要按世俗的觀念來,仁至義盡的是她,得寸進尺的是蘇彧。親近一些的人,如陳妙,沈淮,無不認為蘇彧配不上秦琬,見秦琬聽見蘇彧失蹤的訊息竟是這般態度,不免有些感慨,覺得她到底像足了代王,心軟。殊不知秦琬一直認為,她和蘇彧到底夫妻一場,他可以對她不好,她也可以對他冷淡處之,不給臉色,但這些都只是小事,怎麼也沒鬧到盼著對方死的程度。

訴苦、苦惱、耍脾氣,這些都是愚蠢至極的行為,除了讓外人看笑話,讓自己更狼狽之外,沒有任何好處。至於賭咒、謾罵甚至算計,那就更不行了,無論男女,誰願意自己的枕邊人天天想著自己去死呢?唇亡齒寒,不外如是,你連夫婿都能殺,滅了一兩個忠心的臣子,自然不在話下。

正因為如此,無論秦琬心裡對蘇彧多瞧不上,在外人面前,她定然不會說蘇彧一句不是,頂多沉默罷了。再說了,她也不願蘇彧真死了,人活著,日子好不好都有個說法,真過不下去了,尋個藉口和離便是。蘇彧若是死了,秦琬想要擺脫蘇家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寡婦再嫁雖是尋常,皇室貴女更不講究,但冢婦再嫁……到底會被戳脊梁骨。

沈淮自知失言,立刻應下,便聽秦琬問:「魏王私底下的勾當,表哥知道多少?」

「魏王……」沈淮留意秦琬的神情,見她平靜如昔,瞧不出半分端倪,驚嘆之餘,也將真心話給說